好一會兒,裡面才傳出悶悶的一聲:“快了。”
這“快了”又是好久。
謝琅終於察覺出不對,放下臂,走進去一看,就見衛瑾瑜一身綢袍,已經滑倒在地上,正撐著地,試圖站起來。
他失力太多,掌心又全是汗,根本連牆都撐不住,剛剛起來一點,便再度滑落。
聽到他腳步聲,身體和動作明顯僵了下。
謝琅慢慢吐出一口氣,走過去,把人扶起來,問:“還沒解?”
衛瑾瑜抿著唇不吭聲。
兩扇纖長濃密羽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神色。
謝琅:“我幫你。”
說完便要去掀綢袍,這句話,彷彿終於擊潰了那層倔強外殼,衛瑾瑜抬起頭,胸口起伏,聲音發抖。
“不用。”
這種時候還嘴硬。
謝琅忍不住皺眉冷笑:“那你想怎麼著?在這裡待一夜,解到明天麼?”
衛瑾瑜偏過頭,不看他。
謝琅第一次萌生出如此強烈的,想管一個人的衝動,即使和他毫無血緣關係,甚至於還處在家族的對立面。
一個無論如何,他絕不應該心軟的人。
“好了,我不看,也不會同旁人說的。”
“就是……簡單幫你扶一下。”
謝琅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在這種瑣事上亦一樣,說完,就不由分說,直接把那層綢袍撩了起來。
衛瑾瑜身體明顯一僵,但也沒動。
謝琅直接朝內探去,他立刻感覺到,被他扶著的那隻手,陡然蜷縮起來,顫抖著,手指指甲,幾乎要摳進他掌心肉裡。
明明連出恭的力氣都沒有了,也不知哪兒來的摳他的力氣。
“行了。”
“解吧。”
觸到一刻,他周身亦被電流擊中一般,連骨頭都被震得酥麻起來,強作鎮定道。>/>
……
解決完,謝琅遲滯回神收回手,把掖著的那片綢袍放下,依舊把人扶回床邊。
這回,也不等衛瑾瑜自己動作,俯身幫人把鞋子脫了。
衛瑾瑜什麼也沒說,由他動作,到了床上,便伏在枕上,面朝裡趴著,
不再看謝琅,也不再說話,隻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
謝琅自己也上了床,瞧他這模樣,不免笑了聲,道:“都是男人,你難為情什麼。”
“你閉嘴。”
冷冷一句砸來。
謝琅滅了燈,枕臂躺回去。
偏頭,察覺到裡側身體還在輕輕顫抖,忍不住想,這麼大的脾氣,要鬧到何時。
他又不是故意佔那個便宜。
謝琅慢悠悠揉了揉肩:“我可告訴你,發熱最忌諱熬夜不睡覺,你再不好好睡,明日,說不準還得讓我扶。”
這話大約起了不小作用。
那顫抖僵滯一瞬,更狠地抖了一下,也不知是氣得還是惱的,竟真的平復了下去。
“還有,要想傷口好得快,睡覺時後面的袍子最好撩起來。”
“否則明日起來粘在一起,又要受罪,別怪我沒提醒你。”
謝琅補了句。
臉皮這麼薄,還和他使性子呢。
謝琅在心裡感嘆了句,也閉上眼,抓緊補覺。
快要睡著時,他敏銳察覺到,裡面窸窸窣窣有了細微動靜,便猜測多半是聽進了他的話,嘴角不自禁露出點弧度。
督查院值房,大弟子楊清將一盞熱茶放到端坐沉思的顧凌洲面前,斟酌道:“從國子監回來,師父似乎一直心事重重,可是因著今日聖上遇刺之事?”
顧凌洲沉吟道:“聖上遇刺,是茲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