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人,將敵人一舉擊潰。
比試中亦是如此。
他早就想見識一下北郡謝氏麾下那十萬鐵騎的威力,可惜苦無機會,今日能和機會謝琅這個北境軍少統帥對上,他自然興奮不已。可他也深知,謝琅絕非一般人,與這樣的人對戰,稍微一個疏忽,便肯能被對方抓著機會,絕地反殺。
所以霍烈決定拋除一切套路,開始便上殺招。
夜梟破空而出之際,他也終於看清,那名為無匹的長刃,撕裂空氣時的耀目寒芒與殺意。
兩柄刀正面相撞,擦出一大片火花。
霍烈手臂發麻,視線往謝琅臂上一掃,果然見那緋色袖袍上有大片血色無聲洇開,霍烈豈肯放過這個重傷對方的機會,趁勢發力,將刀鋒狠狠往前一撞。
咔嚓,有輕微裂骨聲傳來。
謝琅竟依舊面不改色,抬臂帶起一股潮水般的巨力,硬是將那刀鋒撞了回去,霍烈登時胸口一震。四面高臺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著這驚險一幕。
霍烈一招落於下風,非但沒有如齊思魯一般心生急躁,反而更加沉心靜性。
這回換謝琅主動出擊。
無匹刀鋒帶起暴烈殺氣,只取霍烈心臟,刀鋒落得太快,說是驚雷霹靂也不為過,霍烈無法躲閃,只能揮刀迎擊,千鈞一髮之瞬,自上方斬落的寒刃忽往下用力一拖,霍烈霎時感到夜梟刀身被一股巨力黏住,飛濺的火光在空中迸發出絢麗顏色,
無匹刀鋒驟然一轉,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貼著他腰側而過,往他下腹割了一刀。
對武人來說,這點傷不算什麼,然而卻是再度落敗的恥辱證據。
霍烈終於不再藏拙,以更兇狠的一刀還擊了上去。
這一回,霍烈的刀鋒插進了謝琅下腹,準確說,是一刀將謝琅釘在了地上。
謝琅臂上傷口已經完全迸裂,整條手臂都滴滴答答流著血。霍烈故意翻轉刀柄,欣賞著那張桀驁俊美的面上露出的痛苦之色,道:“世子膽魄,本將軍佩服,可這樣的朝廷,真的值得世子效忠麼?不如到我們西狄來。”
謝琅一扯嘴角,大笑。
霍烈皺眉:“你笑什麼?”
“笑而蠻人,自不量力。”
下一瞬,他身體竟如獵豹一般彈起,凌空飛起一腳,將霍烈踢出半丈外。
霍烈雖及時拔了刀,但手臂嗡嗡震顫,險些站不住,並第一次以恐怖的眼神望著謝琅,顯然驚訝於這具身體裡到底蘊藏著怎樣的可怕力量。
右臂骨折,謝琅便直接撕下外袍一角,將刀柄綁在了手上。
雙方再度廝殺在一起,起初,眾人還能看到招式,隨著雙方出招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厲,眾人只能看到繚繞閃動的刀影。
直到一聲錚然裂響傳來,刀光散去,纏鬥廝殺在一起的兩道身影終於分開。
霍烈手中彎刀已經斷為兩截,一截握在手中,另一截則插在謝琅胸口,謝琅手握無匹,單膝著地,無匹刀刃朝下,刃面上多了一個大豁口,刀身仍嗡嗡震鳴著。
滴答,血滴源源不斷滴落於地。
刺目血跡,將少年郎凌厲眉眼映得越發寒意森森,宛若修羅。
軍中比試,歷來是丟失兵器和斷刃者為輸。
“贏了!”
“贏了!”
不知誰歡呼了一聲,原本鴉雀無聲的高臺上,百官全部跟著沸騰雀躍起來。
遠遠站在外圍圍觀的百姓亦激動地拍掌歡呼。
在這歡呼聲中,謝琅身子晃了晃,提刀慢慢站了起來,下意識往南面高臺上望去。
只是還沒看到想看的人,便眼前一黑,一頭栽倒了下去。
已是深夜,謝府燈火依舊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