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楊一臉平靜,溫和地跟她講些學習方法,講著講著舒青青又哭了。
成新意把紙遞給她:“妹妹別哭了,再哭旁邊的阿姨要以為我跟你哥是人販子了。”
舒青青忍不住笑了笑,接過紙巾擦臉,問:“哥,我以後還是你妹嗎?”
舒楊笑:“這是什麼傻問題?你不是我妹是誰妹?”
舒青青努力地還想笑,嘴角卻控制不住向下:“我怕你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舒楊沉默。
成新意笑:“他不回來你去找他不就是了?”
舒青青紅著眼睛看了看兩個人,最後應:“好。”
舒楊:“今天過生日要開開心心的,吃完飯我跟成成哥哥要去坐車了,明天還要上班。等你高考完來省城找我。”
舒青青點點頭。
吃完飯切了蛋糕,兩個人把舒青青送到甘沙巷外面的街上,看著她走遠了才回身去車站。
時間還早,並肩在陰涼的地方慢慢走著,舒楊給江語打了個電話,說清楚了事情,又約好等江語來省城請他吃飯。
掛了電話,成新意隨口問:“你怎麼對你妹這麼好?”
舒楊:“我好像在親情上跟人沒什麼緣分,只有跟她親一點,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個妹妹了。”
成新意:“那也不至於……”
“至於。”舒楊斬釘截鐵地說。
成新意愕然,舒楊又小聲重複了一邊:“至於的。”
頓了頓,他說:“讀高中的時候我媽回來了一趟,當時正是很敏感的年紀,她來了又走,我聽說她有孩子不要我了,江語也走了,我爺爺也沒了,我還發現自己大概是個同性戀,每天回家看著我爸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成新意心疼地問:“然後呢?”
舒楊:“我也沒什麼玩伴,但是青青從小就很粘我,只要一有空就跟我待在一起。”
他看著前面的路,像是在發呆:“我上高三之前的暑假,有一天帶她去河邊玩。前一天晚上下過大雨,河水暴漲,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把她扔在岸邊,翻過堤壩下了河。”
成新意攬住他肩膀。
舒楊側頭看著他笑了一下:“那個時候青青才七八歲,她其實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但是她就一直哭一直哭,要從河堤上下來,然後我回頭看到她,就跟做了個噩夢突然醒了一樣。”
“她一直很瘦,小小的一隻,河堤那麼高,她從上面翻下來摔了一跤,我嚇了一跳,跑過去抱她,她抱著我一直哭,也不喊疼,就說哥哥別走。”
舒楊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長這麼大,那是唯一一次不想活,從那之後再沒想過要自殺。上次半夜在雲來山,我也真沒想跳。特別特別不好過的時候,我都老想起她在哭。”
成新意手收的很緊,死死捏著他的肩頭。
舒楊四下看了看,街上沒什麼人,氣氛帶著夏季特有的靜謐,只有蟬鳴布成網狀的背景音,襯得一切更加慵懶。
他伸手在成新意臉上輕撫了一把:“現在一切都好了。”
成新意紅著眼睛點點頭,隔了半天生硬地岔開話題:“你要是還不上我錢怎麼辦?”
舒楊轉頭看他:“你說怎麼辦?”
成新意湊近了,小聲說:“那就肉/償啊。”
舒楊摑了他一下:“我會還清的。”
成新意壓著音量嚎了一嗓子:“手真重!”隨即看著他側臉,低低吹了一聲口哨。
坐上回程的車,成新意似乎還陷在舒楊三言兩語的講述裡,明顯比平時要沉默一些。
穿過一個隧道出來,是鋪滿綠意的山間。
舒楊拍拍成新意的手,不去看他,只指著窗外,說:“你看崖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