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雪漸漸變清晰,頭頂深藍的天空卷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等待飄落,雨點消失了。
蘇晚晚攤開的手上終於接到一片完整的雪花,在掌心停留了數秒。
「許壯壯,你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許尉差點以為她要給他發好人卡,心跳倏而慢了下來。
遲遲等不到下一句。
「所以呢?」他忙不慌問。
蘇晚晚的臉伏在他肩膀的羽絨隊服取暖,安然合上沉重的眼,聲音很輕很輕地說:
「所以,其他人不瞭解你。」
「他們根本沒有資格說你罵你。」
「只有我知道,我從小就知道,你有多麼好,否則也不會經常找你玩。」
許尉嗤笑,那是玩嗎,明明是仗勢欺人。
「雖然你長大後模樣變了,性格變了,對我態度也變了,」蘇晚晚冷得吸了吸鼻子,「但你還是很好。」
「你不用去聽那些難聽的話,你只要聽我的就夠了。」
「我說你好,你就是好。」
「許壯壯,記住了嗎?」
「怎麼不說話。」
「唔,你耳朵好燙,壯壯哥哥。」
蘇晚晚的話到最後只留氣音,一字一句落進雪聲,如鵝毛般無聲無息地沁入心尖的平湖,漣漪圈圈蕩漾開。
懷裡的人緊緊抱著他的脖子,重新在他肩膀上睡了過去,呼氣吸氣之間,不僅是耳朵,還讓他的臉頰、脖子溫度也在攀升,紅的程度不亞於蘇晚晚的臉蛋。
搞得現在醉酒的好像是他一樣。
許尉腳步頓在公寓樓下,能清楚感知到胸中某股悸動一寸一寸不由控制地收緊,蠢蠢欲動只待一個瞬間爆發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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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隊,今晚我能申請在家睡嗎?」
許尉回到公寓安頓好蘇晚晚後,找了個離臥室最遠的角落給舒卉回電話。
舒卉問他:「沒大事吧?」
許尉:「沒什麼,就想自己待會兒。」
舒卉聽到這句話百感交集,說話時的許尉不如往常意氣風發,語氣多了幾分沉靜穩重,一時不知道這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行了,你在家好好睡一晚,明天也給放你半天的假。」
「真的?」
「我說過反話嗎,」舒卉無語,「記得休息好,訓練什麼的不用急,別熬夜。」
「謝領隊。」許尉的語調放鬆了很多。
舒卉嗯了一下接受他的謝意,叫他趕緊掛了電話洗洗睡覺。
電話結束通話後,許尉扯了扯襯衫領口走向了浴室,他確實需要衝個澡好好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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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臥室半掩的房門從外往裡被輕輕推開。
許尉換上一件簡單的高領毛衣輕手輕腳走到床頭,一杯水放在床頭櫃。
蘇晚晚睡得很沉,睡得四仰八叉,腦袋直接歪到了枕頭下面,要是他不來,明早起來就等著落枕算了。
許尉把她的腦袋挪正,順帶將她伸出被窩的手和腳重新扔了進去,動作簡單粗暴,彷彿剛才捻腳捻手進來生怕發出一丁點響動吵醒蘇晚晚的人不是他。
即便這樣,蘇晚晚也只是翻了個身,面朝向他,抱著床頭的玩偶安穩深睡著。
睡得可真香啊。
可差點把他累得半死。
半個小時前進門放她下來脫鞋,說,公主不會自己脫鞋。
幫她脫了鞋給她棉拖鞋穿上,又說,公主不會自己穿鞋。
好不容易把這位喝得爛醉的「公主」薅到臥室床上,再一次挑戰他,說公主不會自己更衣。
許尉不由懷疑,蘇晚晚到底把他扮演成什麼了?哪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