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遠遠趕不上被挖出來的。
施涼聽聞容蔚然受傷後,心神不寧。
在這個檔口上,蕭荀說要去國外出差,上車前,他回頭看了施涼一眼。
那一眼像是對一個頑皮小孩的寬容,最後一次。
施涼站在風裡,覺得今年不正常,四月份的溫度竟然跟寒冬臘月差不多,她把手放進口袋裡,指尖都凍僵了。
“姐,我怎麼感覺……”陳瀝瀝說,“蕭大哥是有意離開的?”
施涼不語,心裡亂糟糟的。
她想知道那天兩個男人的談話內容,不能問蕭荀,可以問容蔚然,他的心她能看透,不會隱瞞自己。
看她往地下車庫方向走,陳瀝瀝問道,“姐,你要去哪兒?”
施涼腳步不停,“去看看他。”
陳瀝瀝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誰,也許蕭大哥那麼做,就是早有預料吧。
究竟是縱容,還是憐憫,仁慈?
陳瀝瀝走神的功夫,車已經開出大鐵門,她攏攏身上的披肩,希望姐姐能幸福。
傭人喊她,陳瀝瀝回了大廳,看見她的父親坐在輪椅上,腳邊是一個碎碗,黑色的藥汁濺了一地。
她急忙上前檢查,“爸,你有沒有燙到?”
曹峰說,“沒有。”
陳瀝瀝讓傭人把地上清掃乾淨,吩咐再熬一碗,她也沒多說一句,只是推著輪椅去臥房。
曹峰沒來由的問了一聲,“瀝瀝,容振華死了沒有?”
陳瀝瀝一愣,她搖頭。
曹峰又挺直了腰桿,人也精神了,像是在靠一個盼頭撐著,“他死了的那天,你一定要及時告訴爸爸。”
陳瀝瀝面露擔憂之色,“爸……”
“容振華乾的缺德事不少,他會走在前頭的。”
曹峰嘆口氣,又突兀的說,“蕭荀怕是要走歪路了。”
陳瀝瀝的呼吸一緊,立即問道,“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知道的跟你差不多,”曹峰說,“容氏眼看就要完了,阿涼就沒有理由再留在a市了。”
陳瀝瀝,“你是說,蕭荀要帶她走?”
“姐是不會走的,她跟我說過,她對這座城市有歸屬感,以後會一直待在這裡。”
曹峰嘆息,哪裡由的了她。
施涼到醫院的時候,碰見容蔚然的幾個哥哥,他們都在不同城市生活,也在不同領域有著非凡的成就,跟容斌不同,對容氏的生死存亡沒有那麼看重。
但施涼依舊不想跟容幕遠那幾人撞上,她走進了旁邊的洗手間,耳朵裡飄進幾道對話。
“大哥的脾氣越來越大了。”
“爸還在醫院,大哥是長子,容氏到了今天這一步,他的壓力有多大,別人是想象不到的。”
“我就是覺得,沒有什麼比家人平安更重要,大哥那麼逼老六,過了。”
“要換我是老六……”
聲音漸漸消失,施涼洗了手出去,她停在病房門前。
門從裡面開了,楚禾哭過了,眼睛還是紅的,“你還沒敲門,他就知道是你來了。”
施涼和她錯開身,走了進去。
背後的門帶上了,短暫時間以內,不會有人打擾。
容蔚然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他抬頭,一瞬不瞬的看著施涼。
施涼也在看他。
那種所謂的一眼就是天荒地老,是童話故事,實際上,只過去一秒。
“腹部的傷是你自己弄的。”
施涼說的不是問句,如果是蕭荀,那天容蔚然走不了。
只有一種可能,他回去後自己動的手。
“對。”容蔚然說,“是我用水果刀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