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琇瑩垂了下眸,聲音很小地說道:“假的。”
她並沒有愛過他,她只是做了場夢。
鍾允給江琇瑩鼓了個掌,臉上笑得愈發難看:“本世子還真是小看了你的演技。”
江琇瑩認真對鍾允講道理:“夫妻如果互相不愛,在一起就是折磨,不如早點分開。”
鍾允被江琇瑩的聲音吵得頭疼,揉了下額頭。
他坐在桌前:“你想要和離書,門都沒有。”
江琇瑩感到心累,這怎麼又回到最初爭吵的時候,他究竟有沒有在跟她認真談判,她重申了一遍:“世子,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也不喜歡我,我們何必苦苦糾纏,放過彼此不好嗎,請世子賜和離書。”
“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從本世子這兒拿到和離書,”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休書怎麼樣,本世子給你寫一封休書,拿了休書你也照樣可以走。”
江琇瑩被氣得臉色大變,從跟鍾允談和離以來,她還沒被他氣成這樣過。
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憤怒,用盡量平穩的語氣說道:“世子不願給和離書就算了,不用如此羞辱人。”
休棄妻子需“七出”之罪中至少一條,即不順父母、無子、淫、妒、惡疾、多言、盜竊。
休書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奇恥大辱,這種恥辱是要伴隨這個女人一輩子的,她將一輩子找不到下一個夫家,孤苦伶仃過完餘生。
她不怕鍾允給她強加上“七出”中的任何一條,也不怕被休。
可是,光是她自己也就算了了,她本也沒打算再嫁,不在乎被強加上的罪名,她不能連累侯府。
她若被休,整個侯府都會抬不起頭來。
父親母親會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說他們沒教好女兒。兄長嫂嫂,甚至璃兒也會受到牽連,還有江玉瑩,她雖跟這個庶妹不親,也不想平白連累她嫁不出去,老死家中。
江琇瑩看了鍾允一眼,聲音沉冷如冰:“世子若執意寫休書,我會在世子寫下休書之前,自行了斷。”
她的聲音依舊柔軟,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嬌嬌軟軟的。
他這才知道,她柔軟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比石頭還冷硬的心,她是寧死也不願跟他過下去了。
鍾允像是不死心,起身繞到江琇瑩身後,彎下腰,像以前一樣從後面抱著她,鼻尖埋在她頸後,咬了她一口。
這一口,又狠又親暱。
江琇瑩慌忙要逃,被他從後面禁錮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他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她在抗拒他,她是真的在抗拒他,她是真的已經不再愛他了。
“本世子從前是不是對你說過,你若敢離開本世子,本世子就殺了你,”他的聲音透著濃濃的蒼涼和無力,和擋也擋不住的恨意,他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地說,“你竟寧死也要離開本世子。”
江琇瑩閉了下眼睛:“世子若想殺了我,那便殺吧。”
鍾允鬆開江琇瑩:“本世子偏不如你意。”
“你得活著,好好活著,還本世子的情債。”
“你該愛我至死,愛到一半又不愛了,還想全身而退,哪有這麼好的事。”
江琇瑩從前聽人說,黎王世子暴戾,殺人不眨眼,她跟他在一起時從不覺得,認為他更像是一隻傲嬌的大狗,他有鋒利的牙齒和爪子,也有一身軟毛。
當她對他好,他就會收起利爪,倘若再說些好聽的話哄他,他就敞開一片毛茸茸的肚皮讓她揉,若是拔了他幾根毛,惹他生氣了,他也只是沉著臉訓她幾句。
此時她看著他,才從那雙沉冷的眸子裡看出幾分真真切切的暴戾,他的眼神深處似藏著利刃,隨時都能將人的喉嚨切斷。
他徹底跟她翻了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