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窗戶,穆時推開的門,是唯一的光源。藉著這光隱約能看見,牆壁上,地板上,都畫著瘮人的血符。
穆時問:“這是什麼邪術現場嗎?”
她抬手,靈力匯聚到掌心,又如同星火一般分散到各個角落,將這間隱秘的、封閉的小黑屋點亮。
屋子中心有座矩形的木臺,大約到腰那麼高,木臺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眼簾緊閉的青年。
他身上帶著血汙,有傷創的不僅僅是先前被邪修用短刀捅中的腹部,還有手臂、肩膀、腿、胸口等位置,雖然用紗布包紮過了,但仍能看出洇透紗布的血色。
“對自己的徒弟不捨得下手,對別人的徒弟卻如此不留情面,祝恆見到林桑儲這樣,怕是要生個難得一見的大氣了。”
穆時伸出手,觸碰林桑儲的手腕,片刻後,她確認道,
“還真的有邪術,但我不確定種類。”
穆時將林桑儲的衣袖往上推,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手臂露出來,小臂上繪著熾紅色的符文,符文似乎是開始失效了,有些筆畫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穆時在太墟仙宗鑽研過許多種類的法術,但太墟仙宗是名門正道,找不出幾本和邪術相關的書籍,所以穆時對邪術涉獵不深。
但明決認得這邪術。
“是傀行咒。”
明決伸手去探林桑儲的脈搏,
“三百年前,一個音修走了歪門邪道,創造出了傀行咒。中咒者在中咒後,施咒者可以憑藉相應的樂器來使喚中咒者。”
“缺陷就是隻對修為不高的修士有用,而且,只有第一次使喚時,中咒者會完全聽話。之後再使喚,就會遭到越來越劇烈的反抗。”
明決看著林桑儲手臂上的符文,說道:
“傀行咒解咒也很麻煩,要花費至少七天時間,傀行咒沒完全解開,中咒者身上的符文也不會完全消失。”
穆時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所以說,陳漣把林桑儲藏在藥王谷,不僅僅是為了威脅祝恆,還是為了避免林桑儲使用邪術的事情暴露。等到解咒完成,陳漣才會把他還給祝恆。”
明決看著林桑儲,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穆時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走邪門歪道的音修,被驅逐到西州之後,才創造出了傀行咒。”
明決對穆時說,
“他從研究出傀行咒起,直到伏誅,都沒有離開過西州。這傀行咒如果是傳承下來的,傳承之地大機率是在西州。西州都是些什麼人,你應該有所瞭解吧?”
穆時點點頭:“邪修和魔修。”
穆時轉頭看向章書。
少年縮著肩膀,不敢說話。
旁邊的烏平嗚咽著,似乎想要叫罵。
穆時已經看得分明:
“你們谷主勾結邪修了,是吧?那麼,告訴我,那個邪修現在在哪裡?”
大約一刻後,穆時牽著烏平,明決揹著林桑儲,賀蘭遙在後方跟著,他們幾個人從陳漣的洞府走了出去。
許多藥王谷弟子看著他們,神態各異。
賀蘭遙不放心地問道:
“他們會不會提前給陳谷主報信啊?”
穆時對此渾不在意:
“報信或者不報信,陳漣都要完蛋。他們想報信的話,就儘管報吧。”
“……不用擔心。”
章書小聲解釋道,
“陳谷主擔心有人給明副谷主通風報信,所以藥王谷戒嚴了,他回來之前,除了烏平師兄外,誰的信也送不出去。”
穆時聽完就忍不住笑了:
“藥王谷這麼大個門派,要是我來修改禁制,阻止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