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說:“這些天在家確實受委屈了。原本祖父指望我入主中宮、光耀門楣的,半路全打了水漂,人情冷暖,連看著我不許出門的僕役都變少了,都怪你。”
虞重銳無奈地看著我,不知該說我這委屈受得好還是不好。
我問他:“虞重銳,你為什麼忽然改了主意,又支援信王了?”
他回答說:“三皇子年幼,將來朝政必定被太師、彭國公等人把持,他們首先想做的恐怕就是廢除京畿試行之法。信王支援新法,允諾待他登基、試行見效後推而廣之至全國十三道施行。”
理是這個理,但誰要聽這個。“還有呢?”
“工部所興黃河河工,總計分作三步,歷時十載方成,人力物力耗資甚巨。若沒有皇帝高瞻遠矚、力排眾議推行支援,單憑工部難以成事。”
“所以這件事信王也是想做成的。還有嗎?”
他抿起唇不說話了。
“這些都是公事,”我抬頭望著他,“難道你就沒有私心?”
他的目光閃了閃,過了許久才說:“有。”
“什麼私心?”
他又耳根泛紅把視線轉開了:“明知故問。”
我當然知道,但我就是想逗他,想聽他親口說出來。我大概是沒法嚴肅正經得起來了。
第94章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我明明覺得才相依相偎說了沒幾句話, 鄧子射就在外頭敲窗格了:“你們倆磨嘰完了嗎?離席一小會兒我還能替你扯謊編個理由圓一圓, 人家都要告辭走了, 你再不出現就說不過去了吧?趕緊的!”
我從虞重銳懷裡坐起,看了一眼窗邊桌案上的計時刻漏:“哎,都過去快半個時辰了呀……”
我扁著嘴望著虞重銳, 他嘆了口氣:“就讓我聶中丞以為我怠慢無禮、待客不周吧。”
我起身下榻穿上鞋:“我也得隨蓁娘他們一同回去了。”
虞重銳問:“你打算回哪兒?”
我想了想:“不是呆在燕寧宮,就是回自己家吧。”
他遲疑了一下,說:“不要留在宮裡。”
但是回國公府, 也不是什麼好去處。這兩個地方對我而言沒有太大差別, 一個大籠子,一個小籠子而已。
我抬頭望著他, 有點明白他的憂慮。“信王是怎麼應承你的?”
“他說……登基之後,就廢除你和三皇子的婚約。”
信王現在和三皇子同為親王, 兄弟平輩, 若無特殊理由,確實無權左右陛下所定的堂弟婚事。但他也答應過我讓我恢復自由身, 這其實是拿同一件事允諾了我們兩個人。
“子射也在想辦法。他跟苗人學了養蠱之術,正在研究蠱蟲的習性, 或許能找到‘墨金’的破解之法。”
我玩笑道:“那他得加把勁兒了,不然我就算嫁給你, 也只能做對有名無實的空頭夫妻, 那可不行!”
虞重銳果然耳根又紅了:“你這小腦瓜裡成天都在想什麼!”
“想你呀, ”我歪頭湊到他臉下方, “難道你不想嗎?”
我發現了,每次他耳朵一紅,就垂下眼睛不敢看我,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原來他也不是那麼心如止水,還得強行剋制一下才能不被我看到心裡壞壞的念頭。
總有一天我會看見的。
虞重銳先出去,鄧子射再過來把我帶到前廳,還裝模作樣地叮囑我:“縣主回去後就跟今日一樣,按我開的方子煮水浴足,每次泡夠兩刻鐘以上。”
所以他是對另外三人說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泡腳嗎……
蓁娘掩著嘴偷偷地笑,聶蒕倒是沒懷疑,但是從瑞園告辭出來後,我瞧見他心裡冒了一句嘀咕:「虞相年紀輕輕,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