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根基,但書院總有三兩成的功勞吧?對此,她想法只能保守一些。
回返家中,有喜訊至,皇帝有旨意到書院,即日起,書院更名為應天書院,隸屬朝廷,另有親筆書寫的匾額。此外,傳召董飛卿進宮面聖。
蔣徽輕輕地籲出一口氣。皇帝的認可、扶持,至關重要。
在書院的董飛卿,隨傳旨太監進宮。
幾年了,上次相見是君臣,此次相見是天子與布衣。
皇帝今日不忙,坐在御書房窗下的圓幾一旁品茶。望見董飛卿進門,照規矩行禮參拜,審視片刻後,牽出滿意的笑容。
這個年輕人,銳氣不減,但已能將鋒芒適度地收斂。
有一度,董飛卿是唯一一個讓皇帝扼腕嘆息的人才,起先是覺得行事過於決絕、魯莽,後來又覺得是董家耽擱甚至毀了他的前程,到如今則覺得,他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路。
皇帝命劉允賜座、賜茶,態度隨意而親切,“幾年前,跟你磨煩了大半晌,害得我好幾天腦仁兒疼。”
董飛卿微笑著告罪。上次,和皇帝說了一車的車軲轆話——他是當時腦仁兒疼,都快把自己繞暈了。
皇帝和聲道:“眼下,書院辦得像模像樣,委實可喜。日後不妨多收一些年歲較小的孩子,教孩子更耗費心血,但若如此,你想要傳揚於世的難能可貴的品行、品德,才能有更多的人真的傳承下去。”
董飛卿起身拱手行禮,恭敬地道:“草民遵旨。”
“不必拘禮。”皇帝一笑,示意他落座,“你髮妻亦不是等閒之輩,有了那一出好戲,始終認為帝王將相遙不可及的百姓,也開始覺得我們是有血有肉的人了。”
董飛卿道:“皇上謬讚了。拙荊儘量據實書寫,但世人能品味出的,委實不足皇上十中之一的聖明。”這並不是故意捧著皇帝說話,正相反,這是心裡話,是以,語氣很平和。
“讓她別浪費了手裡那支筆。”皇帝道,“她之前的話本子、畫作,我也看了,實在是不錯。”停一停,凝住董飛卿,饒有興致地問道,“至於你,我就不明白了,一邊開書院,另一邊怎麼開起了鏢局?”
“書院的事情,主要是葉先生等人費心,過於清閒的日子,草民過不慣。恰好有友人相助,便合力開了鏢局。”
皇帝一笑,“如此也好,文武所學都有用武之地。”
隨後,皇帝問起阿昭樣貌像誰,性子隨誰,一如一位最尋常不過的長輩,笑著叮囑道:“你家的娃娃,定是天資聰穎。又一輩人了。過幾年,幾家都要開枝散葉,務必讓他們勤走動著。你們夫妻二人,偶爾出門遊玩一半年也罷了,在京城好好兒地經營書院最要緊。把這事兒當旨意辦吧,多給朝廷培養些人才。於公於私,都該有你和蔣徽這樣的人。”
董飛卿由衷地恭敬領命,告退離開之際,皇帝解下腰間一塊玉佩,站起身來,親自送到董飛卿手裡,“讓孩子拿著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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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中,董飛卿回到家中。
“爹爹,爹爹!”阿昭喚著他,向他跑過來,笑容璀璨。快兩歲了,穩穩當當走路的時候少,跑的時候多。
“慢點兒。”董飛卿加快步子迎過去,在這期間發現兒子的衣衫髒兮兮的,手裡握著個小鏟子,“怎麼灰頭土臉的?又闖禍了?”
“沒有呀。”阿昭扔下小鏟子,張開手臂,“爹爹抱。”
“沒闖禍才怪。”董飛卿笑著把他抱起來,一面往裡走,一面問道,“這一身的土是怎麼弄的?”
阿昭說:“有一株花,很醜的。我拔掉了。”
“然後呢?”
“郭媽媽說,是孃親種的。”阿昭沮喪地小腮幫都鼓起來了,“我又種回去了。”停了停,煞有介事地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