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雲慢慢抬起手。
郭念眯著眼睛,透過夜間的霧氣,看到了那雙幹練修長的手漸漸膨脹,面板裂開,筋肉外露,血肉擰在了一起。
隨著秦書雲的抬手,腳下的大地開始戰慄,無數地縫豁然裂開,從裂縫中露出猙獰可怕的血肉藤蔓。
不僅是郭念腳下這一塊土地在震動,而是肉眼所及的所有地面!
地動山搖!
「隊長!!!停下!」那猙獰的血肉撐開衣服,鼓脹的肉瘤混合著腐敗惡臭的膿液低落在地。
地表裂開,形成一道道深淵裂縫,伴隨著巨大的隆起,裂縫開始蔓延,那隆起的地表以極快的速度襲向廠方的方向。
郭念驚駭著向前,想按住那個熟悉的身形。
她轉過頭來。
早已沒有熟悉的模樣。
扭曲的經絡撐開面表的面板,不斷生長的醜陋的肉塊覆蓋其上,「郭念,你要阻止我嗎?」
不遠處的廠房開始坍塌,耳中的呼吸聲變得急促,還伴隨著咒罵與恐懼。
那些造夢人的邪教徒,似乎確實如同秦隊長所說,在夢境之外的世界,不堪一擊。
甚至在郭唸的感知下,不遠處血肉被攪碎,呼吸停滯的聲音,也清晰的傳入耳中,濃厚的血腥味,在漫天的塵埃之下,仍舊鍥而不捨地鑽進郭念鼻口。
原本冷峻的面孔上布滿了裂紋,死亡的氣息叫郭念心裡打顫。
郭念抽出長刀,「隊長……」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隊長不是清醒的嗎?為什麼會突然全力使用汙染力量,毫不顧忌自己會畸變?那些造夢人和隊長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讓隊長選擇被汙染也要毀滅他們?
明明……她上也可以的。
「它們死了。」
是的,所有呼吸聲都沒有了,一切開始的莫名其妙,結束的也莫名其妙。
對,那些造夢人死了,但秦書雲還活著,混沌暴戾的氣息充斥開來,危險來自四面八方,甚至連腳底細微的砂石抖動,能讓郭念汗毛炸立。
眼前的怪物已然看不出人臉,但似乎在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念念,夢裡的你竟然敢向我抽刀了?」
血肉顫動,氣泡碰撞,發出詭異的聲響。
……
「秦書雲,原雲川政法大學中文系講師,已婚,有一子,名張申。」
莫知白抬頭看向許正平,在許正平平靜無波的目光下,忍住心中的驚訝繼續看了下去。
「丈夫是原陵江市一組一隊隊長!?1990年3月受造夢人汙染,在被汙染的情況下,在夢中噬親殺子,而後短暫清醒,解決了混進防處局的邪教徒,結局是……被數位組長聯手滅殺。」
「1990年9月,秦書雲透過審核,加入陵江市防禦和處理邪教問題安全域性。」
莫知白回想起數面之緣的秦隊長,似乎她一直沒有仔細看她的樣子,只記得那過於尖銳凌厲的氣勢,絲毫沒有文學女性的氣息,可現在回想起來,在那如同千年寒冰的氣勢之下,她也有張秀氣的面容。
而給她印象最深的,還是念念每每對秦隊長的抱怨,苛刻、嚴厲、黑麵閻王……以及強大,似乎成了秦隊長對外的標籤。
「按照流程來講,秦隊長和造夢人信徒有淵源,不該是秦隊長出任務,統戰部那邊出問題了?二隊和三隊來得及嗎?」
「沒錯,統戰部的同志,已經在家中發現屍體了,至於來不來得及……只要他們沒死,就還來得及。」
這麼肯定,因為帶了主神空間出來的道具嗎?
果然,他們處長知道的隱秘不少。
「許處長,您的意思是,有人冒充統戰部的同志,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