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綁了石頭?一樣沉,根本無法?站立。
他撐著桌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卜幼瑩:“阿瑩,你你給我下藥?”
腦袋暈沉的那刻他便知道自己被下了迷藥,而這藥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她找邢遇那小?子要來的!
這臭小?子…
一旁的卜幼瑩忍不住蘊起了淚。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情緒,緩緩道:“祁頌,你說的不對,你死,或者你哥死,都不是最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是”
頓了頓,一滴淚隨之落了下去:“我嫁給他。”
“不”他一拍桌面想站起身,可離開凳子還沒一息,身體?又?跌落了回去。
原本清晰的視野也?越發模糊起來,他試圖去抓卜幼瑩的手,竟在空中抓了三次才?終於抓到。
“阿瑩你不能不能去嫁他。阿瑩”
那隻手雖是用力抓著,其實早已失去了力氣。
她將?它握在手中,衝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你知道嗎,接到聖旨的那日,爹爹同?我說,我應該學會承擔責任。那時我不懂,但我現在懂了。祁頌,我去承擔我的,你也?去承擔你的,我們”
她頓住,接下來的話在喉中滾了又?滾,眼眶裡的淚也?越來越多,多到她再也?無法?勉強維持笑容。
少頃,一滴淚落在他手背上,明明溫熱,他卻感覺被冰了一瞬。
與?那淚一同?落下來的,還有她極輕的聲音。
“我們分手吧。”
蕭祁頌掙扎著,想說出一個不字,可喉嚨卻像是被封住,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好睏,好暈
他眼眸半闔,最終脫力地趴在桌上,眼睜睜看著卜幼瑩走向?門口,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身影愈來愈遠,愈來愈小?,直至消失不見。
他的阿瑩,要去嫁人了。
晨光熹微, 谷霖縣的天還?沒完全亮,只點點青色浸染著天邊簷角。
蕭祁頌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醒來。
卜幼瑩下藥不知劑量,怕多了損壞他身體, 便只倒了些微。偏他又年輕力盛, 身強體壯, 因此睡了不過三個時辰便醒了。
腦袋的眩暈感還未完全褪去?, 他按著太陽穴,眉間緊皺, 視線從模糊逐漸開始聚焦。
看著桌上已經冷掉的飯菜, 昨晚的畫面倏忽乍現在他腦海中?。
他猛地一驚, 顧不得身子沉重,直接起?身去?了馬廄。
本應栓著兩匹快馬的馬廄裡,此刻空空如也。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已經走了一夜, 怕是再過兩個時辰, 就要趕到上京城了。
來不及多想, 他迅速奪門而出?, 去?馬市將還?未睡醒的老闆強行叫起?來, 買了最貴最好最快的一匹, 騎上去?便朝上京城的方?向狂奔。
時辰一點一點的過去?, 日頭已至最高,賓客如雲的相府門前此時車水馬龍、門庭若市。
卜家夫婦正在大?堂應酬,面帶笑容的接受著賓客們的祝福,彷彿一切如常。
只高氏眉眼間偶爾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原本按照流程,太子與卜幼瑩應當先去?官府登記名字和身份, 之後再舉辦婚禮,才算是正式結為夫妻。
可卜幼瑩這一走便是好幾日, 眼看著就要舉行婚禮了還?沒回來,卜家便只好同太子商量,等婚禮結束後再去?登記名字。
但沒想到直至此刻還?不見女兒身影,難不成她真的鐵了心要違抗聖旨嗎?
察覺到身旁妻子的情緒,卜世邕稍稍偏首,悄聲道:“別擔心,邢遇那孩子會?帶她回來的。”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