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正心神惶惶,幾已嚇得魂飛魄散,聽到顧凌洲問話,定神想了想,捏著汗道:“只有昨日散學後過去幫忙整理經卷的學生和兩名掌教。”
頓了頓,監正小心答道:“那些學生,還是遵閣老旨意安排的。”
“今年官學生入學第一日,閣老便定下規矩,日後監中所有義務勞動,都交與免試生。”
“故而昨日進過經筵堂的,便是今年免試入國子學的二十名學子,還有兩名臨時過去幫忙的寒門舉子,孟堯,魏驚春。”
室中靜了靜,顧凌洲問:“還有其他人麼?”
監正忙搖頭:“沒有了。”
難題再一次擺在了面前。
因有資格拿到免試名額的,基本上都是實力雄厚,在上京排得上號的世家大族,便是皇帝本人,都要敬他們幾分,誰有膽量,敢訊問他們的子弟。
“陛下。”
一名喚作朱圭的給事中一抖官袍,凜然跪了下去。
“名單既已出來,臣以為,應當按著韓閣老方才所言,對這批學生進行嚴刑重審。無論是誰,姓甚名誰,只要有謀害聖上之心,皆是十惡不赦之罪。”
朱圭出身寒門,只是一個從七品的給事中,以耿直狷介著稱,平日很不得世家大族待見,已經在禮科坐了很多年冷板凳。
為什麼在禮科呢。
因為其他五科涉及到實權的部門都不肯接納他。
禮部老尚書平時就看朱圭不順眼,本以為今日經筵無他可發揮之地,才讓他同行,誰料這顯眼包在這等時候也能不長眼地冒出來,當即怒火盈胸,斥罵道:“你說得輕巧,只有疑罪,才需訊問,你蠱惑陛下濫施刑罰,是要讓上京諸世家覺得,陛下在疑世家們的忠心麼。”
朱圭冷哼。
“若問心無愧,立身清正,何懼訊問。”
“老大人這般激動,莫非是因為您族中弟子,正在這二十名學生裡?還是因為,鳳閣兩位座主,都有自家子弟在這份名單裡,其中一位還是嫡系子弟。”
朱圭出言犀利而毒辣。
一眾世家官員勃然變色。
被他陰陽怪氣諷刺的鳳閣三位座主之首,首輔衛憫反而神色平靜,毫無慍色露出。
天盛帝掩唇咳了聲,看起來疲乏至極,道:“朕一人安危不算什麼,若寒了忠臣的心,才是罪過深重,今日有驚無險,朕亦安然無恙,此事便算了,便依太傅意見,從那名宮女查起吧。”
“陛下!”
朱圭急眼。
“聖駕受驚如此,怎能算安然無恙!”
隨行的幾名寒門官員和下方部分寒門學子亦神色不一。
衛憫一撣蟒服,這時拱袖,不緊不慢站了起來,道:“陛下,朱大人有句話說的在理,清者自清,若問心無愧,何懼訊問。老臣以為,可依韓相所言,對所有涉事學生和人員進行訊問,為證衛氏清白,衛氏弟子,願意接受審訊。”
不僅世家這邊,
連寒門官員都露出極大驚詫色。
衛氏世家之首,衛氏子弟都願意接受訊問,其他世家大族,自然無話可說。
而今年得了衛氏免試名額的,還是一位金尊玉貴的衛氏嫡孫。
謝琅一直默默聽著,聽到此處,禁不住看了眼仍跪在皇帝身邊的衛瑾瑜,那少年只是低垂著眉眼,平靜望著地面,並無特別反應。
天盛帝急咳了兩聲,道:“太傅,這如何使得,瑾瑜為了救朕,剛剛才受了傷,如何能再受訊問,朕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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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室沉寂中,衛瑾瑜伏跪下去,道:“只要能證衛氏清白,平宣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