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瑩一怔, 脊骨頓時攀上一許寒意。
難怪祁頌方才說這裡不會有旁人過來,原來此處竟然鬧鬼!
“鬧鬼?”提出進?來的女子顯然也被嚇到了,“不會吧?這裡可是皇宮誒。”
“就因?為?是皇宮才更會鬧鬼啊,我聽?宮裡的老人說, 這座宮殿裡時常會傳來女人的哭聲, 無論白?日黑夜都有, 所以平日裡大家都是避著此處走, 今日我竟忘了。”
那女人聽?完也半信半疑:“當真有此事?”
“真的!也只有你們新來的不知道了, 哎呀咱們快走吧, 戲臺子那邊要唱新戲了。”
說罷, 兩道腳步聲便加快了速度,愈來愈遠、愈來愈小。
直至再?也聽?不見一丁點聲音,卜幼瑩這才將?捂嘴的手拿開,長?舒了一口氣。
而後,又立即瞪向惡作劇得逞的某人, 錘了他?一拳:“你怎的把我帶到鬧鬼的地方來?還嚇我,你真是越來越惡劣了, 若是讓人發現怎麼辦?”
他?依舊笑著:“鬧鬼都是謠言,你也信?況且,她們就算是發現也不敢說出去,否則我讓她們變成真的鬼。”
她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
剛偏過臉去,一對鑲著金邊的珊瑚耳墜突然出現在眼前?。
她雙眸一亮,連忙從?他?手上拿過來:“這是你買的?”
“當然,我去的那個?災區,本就以盛產工匠聞名天?下。我一到那,第一件事便是買了珊瑚找人做了這對耳墜。”他?一手握撐臉,欣賞著她臉上的笑容。
“難為?你還記得。”她愛不釋手地看著手中的心意。
以前?在濠州時,她曾聽?說皇族喜好收藏紅珊瑚,據說那紅珊瑚極其好看,她一直想見識一番。
可惜濠州不算富庶之地,卜家雖是當地的豪門,但也弄不到紅珊瑚這玩意,於是她想了好久,天?天?同祁頌唸叨自己想要一對紅珊瑚耳墜。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蕭祁頌直直望著她,眼裡的柔情幾乎要溢位眼眶,“你說過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
她怔了怔,不知為?何,明明應當是聽?著高興的話,眼裡卻不由自主地瀰漫起來一層水霧。
她忍不住哽咽:“祁頌,對不起,若不是為?了我,你不會陷於如今這般危險的境地。”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他?蹙起眉,雙手握住她的肩,沉聲道:“阿瑩,我不許你怪自己,這與你無關?。要怪只能怪我沒能早些知道爹爹阿孃他?們的想法,怪我平日裡不夠懂事,沒能讓卜伯伯滿意,都怪我才是。”
“才不是!”聞言,她情緒莫名激動了幾分,“不是你不懂事,是他?們根本不在意你懂不懂事!”
蕭祁頌有些微怔:“阿瑩”
她接著道:“他?們從?來只看得見你哥哥的好,而對你的優秀卻根本不在意,因?為?你不是長?子,不需要承擔他?們的期待,他?們從?一開始便對你沒有期待!”
這些事,是她在經歷了自己父母一事後才看清的。
天?下為?人父母的,很多都沒有想象中那般疼愛孩子,因?為?人心是充斥著各種慾望的,所以父母也會自私、也會壓迫、更會偏心。
就像陛下一樣。
這樣血淋淋的真相忽然被揭開,蕭祁頌難免有些失落。
他?低垂著眼眸,自嘲般笑了聲:“是啊,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曾對我有過期待,因?為?我不是兄長?。”
“可是我看得見啊!”卜幼瑩看著他?,微黃的燭光在瞳仁裡晃動,像金烏掉了進?去,發光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