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曾用過,趁著新奇勁兒,趕緊接過來仔仔細細瞧了一番。
“你知道嗎,《酉陽雜俎》曾記載,上唯賜貴妃十枚,香氣徹十餘步(1)。我一直好奇有多香呢,真巧啊,沒想到彩頭就是這個。”
她低頭輕輕嗅了嗅,不禁眉開眼笑的,半個多時辰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看著她如此高興,蕭祁頌不免鬆了口氣。
今日她離開馬場時,他便知道她心裡不愉快,也知道自己給她添了煩惱。回來的路上,他苦思冥想該如何哄她,不想四枚龍腦香便能讓她忘卻了不快。
“阿瑩,你沒有不高興了吧?”
他雙手撐臉,討好地笑了笑:“今日是我不對,我瞧見你有危險,便什麼也顧不得了,忘了周圍還有那麼多人看著,你別生我氣了。”
他說著,伸手勾住她的手指,輕輕搖晃。
卜幼瑩垂眸,稍稍斂了些笑意,溫聲道:“我沒有生你的氣,你和祁墨哥哥只是救人心切,出於本能反應而已,我都知曉的。”
“那你為何突然離場?你明明就有不高興。”
“我是有幾分不快,不過不是因為你,是因為那些人隨意猜測的眼神。”
蕭祁頌張了張嘴,正想開解,又聽她接著道:“不過,我已經懶得去想了,隨他們如何猜測吧,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了。”
說罷,她取出一枚龍腦香,將另外三枚連同方盒一起,推給了他。
他微愣:“你這是?”
“送給你啊。”
卜幼瑩眸裡溢著笑,“我對香道沒有研究,有一枚聞個新鮮便夠了,剩下的都送給你。聽說此香可開竅醒神,外敷還可消腫止痛,比起我用,還是於你更有益處。”
忽然被送了禮物,蕭祁頌心下一喜。
忍不住捧起她的臉,露出一排白淨皓齒道:“我的阿瑩怎麼這般好,什麼都為我想著,我這是上輩子修了什麼福氣呀。”
“別貧嘴了。”她拿開他的手,卻不遮掩唇角的笑意,“天要黑了,若無其他事你便先回去吧,省得叫人瞧見又惹出些閒言碎語。”
聞言,他倏忽想起什麼,忙道:“我還有事的,差點忘了,阿孃今晚戌時要舉辦一場夜宴,慶祝騎射比賽圓滿結束,她讓我來同你說一聲,說讓你務必到場。”
“夜宴?”她心底浮上一絲疑惑。
按理說,皇家舉辦完盛事之後,再舉辦一場夜宴收尾也是尋常事。
可皇后娘娘明知她今日從馬上摔下來,雖不嚴重,但出於關懷,也不該非讓她到場才對。
這個“務必”一詞,定帶有別的目的在內。
不過這些所思所想,她卻並未告知蕭祁頌,答應了他後,他便高高興興地走了。
儘管不知今晚夜宴會發生什麼,但既然皇后娘娘親自下了令,她自然是要去的。
於是喚來春雪為自己洗漱更衣,戴上珠釵簪環,光鮮亮麗的去往鶴春樓赴宴。
月明如水,晚風輕拂,鶴春樓裡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好不熱鬧。
今日這場晚宴帝后皆在,這是蕭家入主皇城以來舉辦的第一場宴會,因此除了白日裡參與賽事的眾人外,還有一些未參與的貴人們也在。
卜幼瑩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沉穩端莊的,即便餓了一整日,此時面對滿桌子的膳食點心,也只能小口小口地喂進肚子裡。
好在前方各位叔叔伯父們正聊得歡快,沒人注意她,她悄悄塞了好幾大口,才終於飽了幾分。
隨後端起酒杯解渴,卻不想一口酒下去,五官頓時擠在了一起。
天吶,好辣。
她吐了吐舌頭,但很快眉頭又舒展開來。
一股清甜的酒香在唇齒間縈繞,像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