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推門離去,連再開口的機會都沒給她。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卜幼瑩嘟起唇,坐在榻上垂首低眉。
她身上還卷著蕭祁頌披給她的被褥,裡面空蕩蕩一片,白雪紅梅一覽無餘,他竟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讓她的自尊心不免有些受挫。
她並不知祁頌是因何原因而拒絕自己,他始終未曾說出口,可她隱約覺得,並非是自己的問題,而是祁頌他
似乎有什麼心事。
同?一間浴室裡,卜幼瑩沐浴過後的熱氣還未完全消散,薄薄的一層朦朧白霧下,蕭祁頌光著勁碩的上身,給自己當頭?澆了一瓢冷水。
他差點?就忍不住了。
若是再離開得晚一些、若是她再說得多一點?、若是她拉住了自己的手,那他真的會忍不住…
他是習武之人,視力極好,哪怕轉身不過一瞬,也?足夠他將?阿瑩看得清清楚楚。
若說他不動心,那自然不可能。
愛情永遠伴隨著慾望,從他愛上她的那刻起,他對阿瑩就有了慾望。
如若可以,他比阿瑩更想與?她做真正的夫妻,做融為一體?的夫妻,可是他不能。
至少,現在不能。
蕭祁頌閉上眸,又?給自己澆了一瓢冷水。
許是嫌這一瓢一瓢的太慢,根本滅不了火,他乾脆將?整桶水舉起來,從自己頭?上傾瀉而下。
春日的夜晚仍餘幾分寒涼,滿桶的冷水流淌過每一處灼熱的肌膚,終於讓他那顆如同?被炙烤的心稍稍平靜了些。
長夜寂寂,他一直待到了後半夜才?完全冷靜下來,隨後便回到自己房中,也?進入了夢鄉。
昨夜過後,卜幼瑩因了自尊心受損,難免對他有些生氣。又?因為他見過自己的身體?,便也?不免有些羞怯。
兩?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導致她一整日都沒怎麼理蕭祁頌,乾脆自己戴上帷帽,出門去將?谷霖縣逛了一遍。
這是她第?一次離家這麼遠。
一開始,她對鎮上的一切都很好奇,尤其是那些來來往往的江湖人士。
每當有一個江湖人路過身邊,她便將?帽簾掀開一條縫隙,露出一隻眼睛悄悄觀察他們。
除了這些江湖人之外,她對街上穿著各種各樣民族服飾的人也?很好奇,他們的打扮都十分新奇特異,她從未見過。
可到了第?二日,她卻明顯興致缺缺。
因著她在街上看見一位將?孩子頂在肩上的父親,他身邊還牽著自己的妻子,三人有說有笑地並肩而行。
那時她看得出了神,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小?時候爹爹也?會讓我騎在他肩上的”
等回到家裡,卜幼瑩便不怎麼說話了,吃飯也?只寥寥吃了幾口便說飽了。
蕭祁頌問她怎麼了。
她便主?動破冰,縮排了他懷裡,說:“祁頌,我想我爹爹和阿孃了。”
來這裡之前,蕭祁頌讓自己身邊的衛戎留在了上京城,幫他留意皇宮和相府裡的動靜。
昨日收到來信說一切正常。
至少明面上,沒有任何追兵在搜捕他們。
於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他便將?這個訊息告訴了她,可說完卻仍不見她高興起來。
卜幼瑩聽著他的心跳聲,沉默良久,隨後問了一個他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祁頌,等我們死後,爹爹阿孃真的會平安無事嗎?”
他一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她。
默了須臾,只能安慰道:“會的,我父親不是狠心的人。”
“是嗎?”
她半闔著眸,雙眼失焦地望著某處,輕聲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