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熱鬧。”
寒哥兒扁了扁嘴,滿臉不甘。一旁服侍的金媽媽和幾個小丫鬟看了,忍俊不禁。
隨後,寒哥兒還是下了地,跟襲朗撒嬌。
襲朗站起身來,教兒子學走路。
妯娌三個雖說離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卻不難猜到,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香芷旋打量著父子兩個。
襲朗笑容清朗,穿著淨藍色錦袍,是她親手給他做的。做了父母之後,兩個人大事小情地都開始更正一些習慣,例如她改了凡事都要計較的嬌氣行徑,他則改了穿衣習慣。
她嫁給他之初,他剛從沙場回來不久,僕婦們問過趙賀,便還是依著他在外的穿戴習慣準備衣飾。
如今有了寒哥兒,安哥兒、宜哥兒逐漸長大,處處以他為標杆。一次她聽說宜哥兒嚷著讓丫鬟給他做玄色衣物,直冒冷汗,連忙給他趕製了幾件顏色素雅的錦袍。
襲朗不需她說就知道是何用意,也真是不計較這些,她讓他穿什麼,他就穿什麼。
安哥兒今日穿的是大紅色緙絲小襖,襯得小臉兒更加白皙,雙眸似是熠熠生輝的黑色寶石。
容顏酷似的父子兩個,悅目得似一幅會動的畫。她想,自己何其幸運,有他們陪在身邊。
三個人坐了一陣子,香芷旋就勸著蔚氏回房,“出來一陣子就行了,到底風還有些涼。”
蔚氏處處以孩子為重,自是欣然點頭。
三個人便起身往回返。
走出去一段路,忽然聽得有人驚呼,俱是駐足回眸。
安哥兒不知怎的摔倒在了地上,抬手護住了頭。
襲朗則已起身將寒哥兒交給金媽媽,闊步走過去,將安哥兒抱了起來。
一名小廝則誠惶誠恐地到了襲朗面前,下跪請罪。
只這片刻間,發生了什麼?妯娌三個都愣在了原地。
寒哥兒見父親撇下自己去抱哥哥,很不高興地咕噥起來。金媽媽四下張望,看到了香芷旋,慌忙指給寒哥兒看,隨即快步走過來。
錢友梅忍著沒過去看安哥兒。
香芷旋抱過寒哥兒,一面安撫地拍打他的背,一面問道:“怎麼回事?”
金媽媽忙道:“那名小廝蹴鞠時玩兒得太高興了,忘了一旁還有人看著,施全力踢了一腳,方向卻是直衝著寒哥兒這邊。安爺看見了,不顧人小力薄撲了一下,似是被砸到頭了。”
原來如此。
妯娌三個剛往那邊走了兩步,又停下了。
她們看到襲朗轉身走來,橫抱著安哥兒,低頭跟安哥兒說著話,唇角有含著疼惜、欣賞的笑意,柔和得能將人的心融化一般。
宜哥兒氣喘吁吁地跑到襲朗身邊,緊張地詢問哥哥怎麼樣了。
襲朗腳步略停了停,騰出一手,握住宜哥兒的小手,“沒事,別怕。”
蔚氏心裡有很多感慨,卻不能用言語道出。
錢友梅卻是險些淚盈於睫。她最是留意生活裡的細節,因為堅信細節才最見人心。方才襲朗那個神色,一如慈父安撫孩子,做不得假。這個男子,是真的將安哥兒與襲脩分別開來對待的,對安哥兒沒有一絲遷怒。只要安哥兒爭氣,襲朗就會給予照拂。到今日,她想她可以確定這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