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京城的醜聞她會更高興。”秦老太爺語重心長地說完這些,言歸正傳,“你身在富貴錦繡這些年,真是沒了當初的純良恭順,滿心虛榮,慣於陽奉陰違,只裝得下那些虛無縹緲的名聲。我已不敢指望你能回頭是岸。明日起,你白日裡去佛堂反省,家中的事不需掛心,你二弟妹、三弟妹會幫襯著明宇媳婦持家,幾個月之後她上手了,你再回來享清福。我不該管這些,可你這樣的行徑,已不容我作壁上觀。”
秦夫人呆若木雞,半晌才失聲道:“爹……”
“下去!”秦老太爺喝道,“等我死了你再作威作福也不遲!”
當晚,秦明宇又是半夜三更才回府,翌日天沒亮就出門去上大早朝。
秦夫人想讓兒子幫自己求情都不行。至於夫君,她是指望不上的。夫君從來不知道反對父親為何物,這一陣子本就常為了她讓兒媳婦立規矩的事和她暗地裡爭吵,到了這關頭,沒幸災樂禍就不錯了。
上午,去往佛堂的路上,便聽下人說起,老太爺已命人替她對外稱病。
反正她這兩年稱病的時候也不少,自己都不忌諱,老太爺就更不在意了。
鎮南侯夫人當天過來一次,移步到了佛堂探望母親,苦笑道:“也不知您這到底是跟誰置氣,我看弟妹就挺好的。這一段您讓她怎樣她都沒說過什麼,話說回來,真要是換了高門女,早就哭著鬧著家醜外揚了。”
秦夫人卻冷哼一聲,“她要是不清楚自己的斤兩,能任由我拿捏?”
鎮南侯夫人一時語凝,心說人家知不知道又怎樣?眼下誰吃虧誰熬出頭了?勸是勸不動了,索性道辭,去陪祖父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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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與香芷旋無從想到,秦老太爺朝夕之間就給了秦夫人懲戒——根本無從料想,她們那次前去的目的,只是先讓錢友梅探探口風,問問錢友蘭過的到底怎樣,過得不好,才能見招拆招。卻不清楚,那邊的秦老太爺早就被兒媳婦氣得炸了毛,忍無可忍。
而且,這件事也不是她們最在意的,眼下最擔心的,還是老太爺幾個被彈劾的風波。
過了兩日,朝臣依舊爭論不休沒個結果的時候,襲朗與蔣修染的摺子同時送到了皇上手裡。
這兩個人很默契的另闢蹊徑,襲朗上摺子彈劾睿王及其心腹吃空餉、插手內務府事宜從中漁利;蔣修染則將矛頭指向淮南王,稱其今年屢次與他的兄長護國公來往,做過諸多互惠互利之事。
家人親戚被這般瘋狂彈劾,居然還有閒情彈劾皇家子嗣的人,不多見。
兄長跳著腳彈劾別人的時候,居然站出來毫不留情拆臺的人,更不多見。
所以,皇上都被兩個人弄得有點兒懵。
☆、120|118.5.22.111|
上午,襲府後花園。
香芷旋與錢友梅站在樹蔭下,一面觀望著安哥兒、宜哥兒嬉鬧,一面說著話。
“……問她什麼,只跟我說沒事,問來問去就是那幾句敷衍的話。”錢友梅在說上次見錢友蘭的事情,“大抵也是估摸著不到訴苦的時候吧?”
香芷旋琢磨片刻,“又或者,是怕隔牆有耳。你等她下次過來的時候再問問。”
“也只能這樣了。”錢友梅看到小兄弟倆似乎起了爭執,慌忙走過去打圓場。
趙賀走過來,說了今日朝堂上的事。
香芷旋一頭霧水,一時間分析不出襲朗和蔣修染的用意。過了一陣子,回往清風閣。
路上遇到了老太爺。
香芷旋止步凝視片刻,才能確定這人是自己的公公。
老太爺穿著一襲道袍,鬢角如霜,脊背略有些佝僂,只看側影,竟似個遲暮的老人。他轉過頭來,樣貌倒是還好,沒有顯著的變化,目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