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出現一具屍體,一具吊在繩子上的屍體,是一具女屍,穿著她最喜歡的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騎裝,還有那雙鑲南珠繡連雲高筒靴,女屍雙眼凸出,眼珠彷彿在嘲笑她般,她走近看,那女屍的臉竟是自己。
她看到吊死在繩子上的自己,想逃,腳卻像生了根般,她使盡渾身力氣也動彈不了,身邊還有個孩子,一個在血泊中朝她傻笑的孩子,手裡臉上全是血,伸出手,要她抱,不知為何,她竟想去抱那全身是血的孩子,但她好害怕,感覺心臟都要裂開了,同時又好心痛,從未有過如此心痛,痛到麻木。
突然身後的人終於追了上來,拿著繩子也要勒死她,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屍突然笑了,笑聲好淒涼,她的心就像被針扎一般難受。
“我想問,害我昨日心驚膽戰的罪魁禍首死了沒,我想去補一刀。”她說完調皮一笑,也下了床,此時完全可再睡一個時辰再起,天不過微亮,但她只要一閉上眼睛,便會出現那全是血的一幕幕。
趙淑驚訝,孫雲竟換了這樣一個說法,笑了笑,喚初春等人進來伺候,洗了把臉,才回道:“一個死了,一個沒死,不過也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那我就放心了。”她走下床來,與趙淑並排坐好,試探性的問:“阿君,你有什麼不要一個人扛著,我可以幫你的,能有我孫雲相助,那可是天大的面子。”
趙淑微笑,點點頭,拔下盛夏方插到髮髻上的金釵,“素些。”
盛夏也不多說,將金釵放進盒子裡裝好,其實她給趙淑梳的已很素了,不過插根金釵罷了,其實不算什麼。
孫雲也同樣穿戴得很素,與趙淑一般無二,趙淑一身白底梅花暗紋錦衣,頭上梳了個十字垂鬢,簪梳也是銀色的,沾了兩朵梅花,此時窗外雪已停,賞梅倒是好時候。
而孫雲則是一身碧綠底色藕絲琵琶百褶裙,頭上梳了個垂掛髻,兩條碧綠髮帶與黑髮一處垂落在雙肩旁,極為俏皮可愛。
都梳洗打扮後,兩人便一起去尋霍丹蘭,霍丹蘭住雋花樓邊上的小院,錦華院。
錦華院內種滿了茶梅,全是大紅色的,最高的茶梅有兩米高,修剪得極為精緻,大朵的茶梅馱在綠葉上,極為惹人憐愛。
“如此寒冷,這花竟開得這般好,孫家的花匠多有不足。”孫雲瞧了不由感嘆。
霍丹蘭也起得及早,二人到時,喜鵲便笑著道:“奴婢正想去請二位姑娘呢,沒想到二位姑娘倒是起得早,郡主,孫姑娘,裡邊請。”
“姑姑起得這樣早,怎不多睡會,天寒地凍的。”說話間,已見霍丹蘭在親自往食盒裡放瓷鉑,還有兩個帶蓋的碟子。
聽了趙淑的話,她笑道:“正是天寒地冷才睡不著,起身動一動還暖和些。”
莊子裡是有地龍的,最暖和的便是炕上了,不過是大家心裡都存著事,便不約而同的起了個大早。
霍丹蘭蓋上食盒蓋子,放在一邊,招呼二人用早膳,早膳是極為清淡的小粥,只是小粥中總有一股淡淡的茶梅花香。
三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吃完霍丹蘭突然對孫雲道:“阿雲,我還有事要處理,不便去給太子送早膳,你替姑姑去一趟。”不等孫雲同意,她便將食盒遞了過去,又說:“老先生方才來傳話,讓阿君去尋他,大約是關於太子的腿傷。”
孫雲本欲要拒絕的,但霍丹蘭和趙淑都無暇,拒絕的話到嘴邊便吞了回去,伸手接了食盒,也不讓半束幫忙,左右食盒也不重,霍丹蘭親手裝的早膳,她怎麼也不好意思不親手提著。
送走孫雲,趙淑示意讓盛夏等人下去候著,霍丹蘭見她舉動,無奈搖頭,“阿君真乖。”她伸手捏了一下趙淑的臉,下人們都退下後,醜阿婆卻進來了,“阿婆日後便跟著你,讓她調教一番你那幾個丫鬟,喜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