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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賽前一天更換歌單,是被規則允許的,而在米粒整理的歷屆評分中,就算排在末尾,但是民族風更濃的作品,明顯更佔優勢。
她分析可能是因為比賽進行到尾聲,評委都有些累了,更容易注意的音域高亢,節奏明顯的民族風歌曲。
與之相反的是,越到末尾,情歌和民謠類越也不佔便宜——偏偏路音兩者都佔了。
照資料達人的分析,人在疲倦的時候對情緒的感知也比較遲鈍,尤其是需要細膩表達的情歌,在比賽的後半段,除了特別驚豔絕倫的,對一般的表現評委往往很難去仔細體會,可能隨便打個低分,就匆匆過去了。
“我還是覺得你選歌錯誤,哪怕選你之前那首船歌號子,預賽透過的機率也要大30。”
畢竟馬上面臨比賽,米粒沒好意思給路音加壓力,所以隱去了後半截:在她的計算模型裡,路音放棄原本的聲音優勢,選了一首跟自己的風格完全不搭的歌,成功透過這次預賽的機率,已經降到了只有20。
對一個地地道道的資料黨而言,這幾乎是完全不能理解的選擇。
但米粒畢竟是路音的粉絲,理所當然,還是希望偶像能夠走得更遠一點。
可惜,有卡牌在手的路音,是任何現有模型都無法預測的存在。
對憂心忡忡的室友,路音只是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擔心,其實我唱那種風格,也挺擅長的。”
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米粒翻來覆去半天沒睡著,反而是隔壁床的路音,簡直一枕枕頭就睡著了,對明天的比賽完全沒有一點擔心。
“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米粒無奈的在心裡吐槽一句,一扭頭,也乾脆的陷入了夢鄉。
天籟歌手
三十年前,被譽為黃金夜鶯的鄭旎,嗓音甜美,纏綿入骨,即便是唱悽愴的情歌,也是先甜後酸,漸漸毀人肝腸。
這首《煙雨微濛》就是她的代表作之一,原本是一部電視劇的主題曲,那年代,電視劇拍得比現在可狗血大膽多了,最後的結局也是女死男瘋,基本就沒想著給觀眾留條活路。
當年隨著電視劇的熱播,這首歌也瞬間傳遍大街小巷,有段時間,光是聽到前奏,不少人的鼻子就不由自主開始發酸。
對很多當時年紀還小的觀眾來說,那對男女主角更是成了他們第一對意未平,光是想想都心塞那種。
比如一臉嚴肅的評委張教授,一生未婚,清淡寡慾,全部心思都撲在了教學上面,只心裡唯一一抹白月光,就是這對悲劇男女主,以及鄭旎那首直戳著人麻筋疼的《煙雨微濛》。
所以第一眼看到有選手唱這首,老教授本能心裡就有點排斥。
在她心裡,鄭旎以後,就再也沒人唱出那種漸漸摧斷心肝的哀婉了。
直到那聲嘆息響起。
絕大多數歌手敢挑戰鄭旎,多半都是因為音色相似——雖然絕大多數也只是學了形,而學不到神。
這聲音的底色卻跟鄭旎完全不一樣,鄭旎是三分甜,七分苦,被最初那點甜美騙進去後,餘味全是酸澀。
這名選手的聲音卻更輕更柔,一聲嘆息般的吟唱,說不上甜美或者哀婉,倒是更像一抹幽魂,清清淡淡說著前塵往事。
鼻尖的酸堵輕了,心中的意難平,卻反而更重了三分。
就算是被學生譽為獨孤師太的老教授,這時候也按耐不住的紅了眼眶。
還有另一個對路音一直有偏見的評委——其實主要因為跟副臺長一直不太對付,總覺得那人是個大外行,為了收視率搞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反而影響了音樂的純粹。
鮮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