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音覺得爽了,順手就發在了賬號裡。
誰想到呢,這麼一首完全不走尋常路的歌,突然就火了。
【搬運工】附身,路音的聲音變得極其粗獷,就像是用砂紙在嗓子眼裡用力磨過,帶著一股特別滄桑的狠勁兒。
要不她怎麼取了個【滄桑歌王】這種土味感十足的名字呢。
之前唱沙雕歌的時候,這把子聲音和那些放誕不羈的歌詞,湊在一起確實有一種特別有意思的違和感,要不然這個號也不會一開始就漲粉還不錯,零零碎碎也吸引到了大幾百的粉絲。
但是現如今,戲謔本來就成了深入這個時代骨子裡的東西,無論是放浪形骸還是故意一本正經,骨子裡其實都是一回事,也激不起太多驚豔。
於是,在這一群妖豔賤貨裡,一首橫空出世,帶著蠻荒的野性,就連撕都撕得豪爽大方的歌,瞬間就讓大家覺得耳目一新。
工地的老陳頭,最近還挺喜歡刷一個叫【滄桑歌王】的影片的。
這人從來不出鏡,但是單從聲音上聽,年紀跟自己應該差不多,大約也是個一事無成的中年人,麻木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偶爾用音樂發洩一下平日裡積攢的那些小情緒,然後,再繼續投入永遠一塵不變,像機械齒輪一樣的日子。
有時候,老陳頭覺得這個【滄桑歌王】好像唱出了自己的心思,有時候,又好像總有點不對味,就像是隔著一層模模糊糊的紗,變成了另一個古古怪怪的影子。
但是今天這首歌,剛在工地的宿舍裡被放出來,原本還有些吵的環境,瞬間就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所有人都在聽這首,罵得痛快淋漓的歌。
罵眼瞎的親戚,沒點眼力見的朋友,罵刻薄的老師,摳逼的老闆,罵街道上那根鬼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香蕉皮,和永遠下雨忘記帶傘的自己。
罵老天,罵大地,罵這個見了鬼的世界,還有永遠憤怒的自己。
罵得人血液賁張,心潮澎湃,也罵出了那些之前唯唯諾諾,想說又不敢說的話。
誰願意忍氣吞聲,誰又真是天生老實巴交,只不過那些如鯁在喉被壓實了磨平了,才變成一個看起來更加圓滑老實的自己。
聽著聽著,老張頭忍不住用力錘了一下身下的床板。
說不定年紀跟老張頭差不多的床架,因為這一下,撲簌簌的往下落了一層鐵屑,落在老張頭的臉上身上,用力一擦,全是黑黢黢的汙痕,還帶著鮮血淋漓的鐵鏽味。
但就連這股味道,都讓老張頭想大喊一聲痛快!
殷丹妮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裡關了一週了。
她是高三生,原本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但是忽然間,就不想上學了。
不想做那些永遠做不完的試卷,不想聽老師那些永遠一塵不變的嘮嘮叨叨,不想看見同學那一張張看起來似乎一模一樣的臉,更不想
聽父母那永遠沒完沒了的勸說。
就算知道只要再熬半年就脫離苦海,可真是一點都遊不動也不想遊了,就想痛痛快快的沉下去,變成一具永遠不會痛苦的屍體。
上個月父母生拉硬扯帶她去看了一次心理醫生,得到了一個重度抑鬱的診斷,這才終於明白她不是故意在作,而是真的病入膏肓,需要治療。
可就算回了家,她也一直把自己鎖在小房間裡,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對手機電腦也沒興趣,就想一直睡,睡到世界盡頭,宇宙毀滅。
這天,殷丹妮一個同學上門看她,還試圖跟她聊幾句天,可惜,無論說什麼,都只得到黑沉沉的無聲回應,就像是面對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那個同學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