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常年熱銷的“防治近視”特效藥包。
出發這天,一眾親友簇擁著到了機場, 車都來了好幾輛,行李大包小包,搞的餘自新有點御駕親征的味兒。
她一會兒跟李霖娜娜交待手頭的工作,要繼續聯絡液晶屏製造廠,一會兒又跟二姑雯雯說話,絲毫沒注意就在幾排櫃檯旁邊,吳嵐也在推著行李車去辦託運。
吳嵐形隻影單,沒有人送,遠赴重洋後也沒人接。她從方悅棠的高階公寓搬出來後,才發現這一兩年收穫的不過是幾件衣服幾個包,可她付出的,不止是尊嚴和夢想,她那些畢業後認真找到工作的同學現今還是一千出頭的工資,可是都學了不少新東西,她呢?專業知識生疏了,辦公室裡的人情往來也沒真弄懂。
幸好李婉晴沒有失言,她讓方悅棠幫她辦留學。
方悅棠的人給她幾個選擇,美國,或者香港。不然澳洲和紐西蘭也行。他負責學費,生活費嘛,你自己照照鏡子吧。
吳嵐沒有選任何方悅棠給的選擇。她選先拿現金。
留學生涯漫長,第二年沒學費了難道還回國找他?
錢一到手,一半拿去買了房子,另一半換成美金——這也是李婉晴教她的。現金比男人的承諾可靠。
然後她自己申請,最後選了瑞典。瑞典是留學冷門國家,遇到熟人的機會就少。學瑞典語還有機會申請獎學金。
爸媽知道她辭了工作申請留學,開始還有怨言,後來見她鐵了心,她又騙他們已經申請到了獎學金,只要瑞典語過了初級就可以走,便也不再囉嗦了。
他們一向是這樣,沒多大見識,都只有初中學歷,當初高考報志願是她自己拿主意,現在也只能還讓她自己拿主意。
吳嵐花了大半年時間養身體,學語言,申請學校和獎學金,除了沒住宿舍,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但她知道自己不一樣了。
難怪出了事後他們都追問她,是誰叫她這麼做的,她從前真是個小白兔一團粉。看到鄒玲搬進她從前住的公寓,她才後知後覺回過味。
鄒玲家跟她家住一條弄堂,比她小兩三歲,什麼都要學著她,跟她比,她學舞蹈,她也去,她考f大,她也去。至於她怎麼認識方悅棠的,哈,估計她也去了那幾個賤人辦的校友會。
浦東機場繁忙極了,飛機不停轟鳴升空,不停轟鳴下降。幾乎同時震顫升空的兩架飛機中,一個女孩默默跟過去的自己道別,一個女孩臉頰紅紅興奮期待未來。
十幾個小時後,餘自新又到了戴高樂機場。
她等行李的時候給手機換上si卡,剛一開機秦語就打過來:“你到了麼?旅途順利麼?”
從過海關到到達大廳,餘自新看到秦語和帕斯卡太太,大力跟他們招手。
秦語帶她去一家很老的粵式酒樓吃點心,算是洗塵。
餘自新其實沒什麼胃口,但小蒸籠流水般端上,都是久違的g市風味,她隨意揀了兩樣,秦語和她說起城市擬人系列紀念品的銷售情況,笑吟吟的,“明天你走到街上就能看到它們到底受不受歡迎了。”
他看出她沒什麼胃口,叫侍者打包了幾樣她喜歡的點心,“先送你去公寓,明天十點帕斯卡太太會帶你去銀行。”
這次要在巴黎住上快半年,學校在市中心,附近的房子又貴又難找,學校提供的宿舍在她猶豫時也定完了,秦語仗義借給她一間閒置的公寓。
餘自新本來還想推辭,可轉念一想,要是秦語要在海市住半年,找不到房子,她當然也會慷慨借出自己的房子,於是大大方方接受。
公寓在一座有兩百年曆史的老建築頂樓,還沒電梯,但樓梯間有新藝術時期的彩色玻璃窗,街燈一照,彩光投射在邊緣磨出月牙的臺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