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東曦眼巴巴地跟在她的身後，跨過甘寧宇的椅子，將洛芍逼到座位裡。
「你想做什麼？」洛芍瞪他。
紀東曦的氣勢立刻矮了下去：「沒，沒什麼……她沒有對你說什麼吧？」
「你希望她對我說什麼？」
紀東曦連忙搖頭。
洛芍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種時候，她就像是一隻天高任飛的風箏，那種無法抓住她的驚恐感瞬間扼住了紀東曦的呼吸。
紀東曦趴在桌子上，指甲撓進了木頭桌面中，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他轉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哎，」洛芍突然抬腳踢了一下他的腿，「我問你一個問題。」
紀東曦笑容溫順：「你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考不好，從一班滑出去的話，你怎麼辦？」
洛芍揉搓著筆袋，用眼角餘光注視著他。
紀東曦蹙了一下眉，他那張風華正好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憂鬱，就好像上好的宣紙被人揉皺，極品的白綢被人胡亂撕扯出毛頭兒。
洛芍的心不斷往下沉。
看來少年人的心性還是不定，他對她的喜愛也終歸有限。
「還能怎麼辦啊，」紀東曦嘴角微苦地勾了勾，他抬起頭，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是不可能離開你的。」
洛芍語氣涼薄：「剛剛那名女生你還記得嗎？」
紀東曦的眉宇蹙的更深了：「姐姐為什麼這麼關心她？」
他的心泡進了醋缸裡，酸的要命，脹的要死。
他好不容易才能哄著姐姐，悄咪咪吻一口香唇，憑什麼那個女的就能得姐姐主動獻吻！
洛芍扭頭：「算了。」
等到事情真發生的那一刻，才知道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紀東曦攥緊手指。
姐姐現在都不願正面回答他問題了，莫非她與那個女的交情匪淺？
可惡！
第二天，一大清早，紀東曦就等在了女生宿舍樓下，他昨天和洛芍約好由他送她到考場，可他等了好久也沒等到洛芍出現。
不會是出事了吧？
紀東曦正胡思亂想著，洛芍的室友甘寧宇走了出來。
紀東曦立刻攔住了她。
甘寧宇沒好氣說：「離我遠一點，今天是考試第一天，我可不想被愛慕你的女生影響到成績。」
紀東曦好聲好氣問：「洛芍出門了嗎？我們約好……」
「走了走了，早走了。」甘寧宇急急忙忙從他身邊透過，手裡還拿著幾本筆記，看樣子是想要臨陣磨磨槍。
「走了……」紀東曦喃喃，深綠色的瞳孔沉澱成古池塘裡的漆黑。
他抱著胳膊，低下頭，腳尖狠狠地碾了一下地面上的一根菸頭。
「紀東曦。」一個柔柔弱弱的女聲喚他。
不是姐姐的聲音。
紀東曦轉身就走，權當聽不到。
「等等，紀東曦！」那個女生追了上來。
紀東曦抬頭望天，依舊裝作聽不到。
身後那個女生跑動起來，直接插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紀東曦這才抬頭，掃了她一眼。
好像是個文科班的女生……
羅馨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輕聲說：「還好在這裡碰見你，我們可真是有緣。」
紀東曦突然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繞過她繼續走。
留在原地的羅馨有些發懵，她似乎沒做什麼惹怒他的事情啊。
紀東曦憤恨地捏緊手掌。
這個人什麼意思？難道他跟姐姐就沒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