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卞家去,梁氏一見,很快就把他安排到了別的地方住宿,他也沒再在卞家露過面。她頂多就是聽說嫂子的幾個孃家外甥、侄兒到蜀地來玩了,又怎會知道其中還有一個是宗室,並且隱姓埋名私下與她女兒結交?
卞氏清楚,自己在長女的事情上,確實是有責任的。她對孃家親人太過放心了,竟沒提防,就讓長女犯了錯。最糟糕的是,雖然長女並未吃什麼虧,今日私會外男之事,似乎也沒傳出去,可承恩侯長孫秦簡在場,他是知情人,她再想跟承恩侯府的人提兩家親事,恐怕是不成了。
卞氏有些沮喪,面對婆婆的指責,她只能低頭認錯。
鎮西侯夫人早就對長媳不滿了,有這樣好的機會,怎會不趁機多敲打敲打?只是卞氏柔順地認錯,她又覺得自己好象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點兒都不得勁,心中有氣,便轉而噴起了大孫女兒:“你也是自幼讀書的人,禮儀廉恥理當都知道才是,怎會瞞著家裡人做這等不要臉的事?!你還有臉哭?哭什麼哭?!我們蘇家的名聲都叫你敗壞了,你還只會哭,怎麼不去死呢?!”
蘇大姑娘哭倒在地,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好不可憐。蘇仲英頓時覺得母親說話太過了,大侄女雖然有錯,但她還是個孩子,又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何必把孩子罵得這麼狠呢?
他便替蘇大姑娘求情:“母親熄怒。大侄女確實有錯,但她也是被人騙了。那個廣昌王看著好眉好眼的,萬萬沒想到竟是個登徒浪子!他私下冒名來哄騙侄女們就算了,還寫了紙條約大侄女見面。大侄女原本未必有心去赴約,只是出門時被廣昌王截住了,又想著彼此是表親,不好拒了他的好意,才會跟著他去茶樓的。但大侄女一直都帶著丫頭,倒也不算是孤男寡女相見。她一個孩子,才多大的歲數?一直養在深閨,哪裡知道世上人心險惡呢?廣昌王顯然是老手了,最愛誘騙她們這樣的美貌大家閨秀。母親不知道,就在廣昌王約大侄女相見的時候,他才尾隨過雲陽侯府蔡家的千金呢,因此才會被蔡家的人帶著城衛堵在茶樓裡打的。”
鎮西侯夫人頓時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這樣的人,大丫頭居然還能被他騙了?!長眼睛了沒有?!”
鎮西侯卻死死盯著小兒子:“你說什麼?廣昌王……他在尾隨蔡家的女兒?!”
蘇仲英點頭:“是呀,這事兒其實是秦家的姑娘在樓上窗邊看見的,還跟簡哥商量著,要給蔡家小姐送個信,讓她提防著些登徒子。沒想到廣昌王一轉身,就跟大侄女搭話去了。他也著實大膽,什麼人都敢招惹,以為自己是宗室郡王,就真的無法無天了麼?他可是無詔擅入京城的,皇上若是知道了降罪,連王爵都未必能保得住,真不知是打哪兒來這麼大的膽子!”
鎮西侯的臉色黑得跟鍋底有得比了。
鎮西侯世子蘇伯雄看了父親一眼,平靜地道:“算了,這事兒也算是過去了。大丫頭已經知錯,先讓她禁足三個月,罰抄《女訓》、《女誡》,以觀後效吧。我們跟秦家、蔡家打一聲招呼,再敲打一下茶樓的人,想必訊息不會走漏出去。只是出了這種事,終究有損我們蘇家的聲名。日後大丫頭的婚事,我會往京外尋去的,眼下卻不是給她議親的好時機。”
鎮西侯冷冷地看了長子一眼。蘇伯雄依然表情平靜:“肅寧郡王與秦家交情莫逆,未必不會聽到風聲。他原本就不大樂意這門親事,如今更有理由拒絕了。我們鎮西侯府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何苦上趕著求親呢?外人知道了,只會笑話我們蘇家沒臉沒皮。”
鎮西侯冷哼一聲。若不是長子夫妻倆執意反對,連小兒子也站在他們那一邊,長孫女與肅寧郡王趙陌的婚事早就定下了,又怎會發生今日的醜事?
蘇伯雄看著父親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並不多言,只是扭頭對長女道:“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