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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氏的心神都被即將來京的兒媳婦和她肚子裡的孫子或孫女佔據了,暫時地忽略了還有個兒子想要調進京城。若不是秦柏想要等馬老將軍壽宴時,向馬家打聽一下馬將軍入京的情形,興許牛氏立刻就會派出人手去大同接人。
秦含真見祖母正在興頭上,就給她提建議:“五嬸和六妹妹進京後,住的應該是西路的院子吧?那邊有兩進,屋子是足夠的,可自打改建好之後,就沒住過人。如果再加上前任屋主謝家拋荒了那處院子的時間,前前後後起碼有七八年的時間,那院子是沒住過人的了。即使我們家搬進來之前,曾經修整過,但沒住人的屋子跟住了人的屋子沒法比。趁著五嬸還未進京,祖母要不要再叫人去整理一下?該修葺的地方就修一修,傢俱擺設也可以換一換,幔帳帷幕之類的東西都褪色了,也該換上時下正流行的顏色花樣。院裡的花木需要修剪,那些不平穩的過道、小徑、走廊、臺階什麼的,都要重新鋪設,否則五嬸一個孕婦,走在院裡若是摔著了怎麼辦?”
牛氏頓時被她提醒了:“三丫頭說得對,這些東西是該預備起來了,沒個把月功夫,那屋子未必能收拾得能住人。等到屋子整理好,你五嬸能上京時,正好是春暖花開的時候,不冷不熱的天氣正好趕路。只是算算時間,你五嬸應該是七八月的時候生產,那時候天氣還算涼快,但五六月的時候最熱,她定會覺得難熬。我得趕緊叫底下人趁著如今天冷,多備些冰塊,預備夏天時用!”
秦含真想到了住處,牛氏還想到了人:“你五嬸身邊的人也該多添幾個了,要專挑有過生產經驗的媳婦子,還有有過接生經驗的婆子,就連丫頭,也要挑那些弟妹多的,知道怎麼侍候孕婦的能幹孩子。當然,人品得要好。你五嬸如今用的那些丫頭,都不怎麼可靠,尤其是那個娟兒,她最好別上京了,就留在大同嫁人吧。若不是你五嬸護著她,我都有心攆她出府了!哪兒有她這樣做丫頭的?一點輕重都不懂!”罵完了娟兒,牛氏又對秦含真道,“六丫頭的屋子也該收拾出來了,她屋裡侍候的大小丫頭也得好生挑選。我要忙你五嬸的事,你幫幫祖母的忙,把你六妹妹的事攬過去,如何?”
秦含真無可無不可地:“這有什麼?祖母吩咐了,我就去辦。反正都是底下人辦事,我做個攬總就好。只是收拾屋子沒問題,雖然我不清楚六妹妹的喜好,但收拾屋子還算有些心得,應該不會讓六妹妹太過失望,可挑人的事,還得祖母您親自拿主意。我哪裡做過這樣的事呢?況且祖父祖母事先吩咐了,讓我把那幅廟會圖畫好,我每日都有正事要做呢。”
她對無辜的小孩子沒有遷怒的意思,秦含珠比謙哥兒還要更無辜一些。但若叫她為了小堂妹太過費心思,那就不可能了。她也就是交交行貨而已。而不肯幫忙挑侍候的人,那也是她不想麻煩。萬一將來秦含珠身邊的丫頭婆子辦錯了事,追究起來是她把人安插在堂妹屋裡的,豈不是要她背鍋?
秦含真有些明哲保身的意思,牛氏倒沒察覺,反而認為孫女兒這是乖巧懂事,有心依賴自己,又重視自己吩咐她去做的事,便笑著說:“讓你畫幅畫罷了,倒叫你當成正事了,天天只顧著它。你這孩子也太實心眼了。不過這也罷了,你才多大?能幫著收拾屋子就挺好的了。挑丫頭婆子的事,還是我來做主,你坐旁邊看一看,也學著怎麼挑人,日後你總有能用得上的時候。”
秦含真一口答應了下來。
接著幾日,祖孫倆不是忙著給小馮氏與秦含珠母女收拾房屋,挑選侍候的人,就是為馬老將軍的壽宴做準備。期間秦柏還主動遞牌子,進了一次宮。出宮回家後,他的表情變得頗為肅然,常常若有所思,似乎發生了什麼要緊事。
秦含真猜想,難不成是太子終於向皇帝說出了寧化王的異狀,而皇帝又私下告知了秦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