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科會試不同,你瞧上榜的人還不足三百個,便知道二甲的人數恐怕不會超過一百五十人了。一百六十多名,分明就是三甲同進士的料子。哪怕殿試還未舉行,也夠許家長房慌手腳的了。承恩侯夫人一向對許崢寄予厚望,原還以為他能名列前茅的,誰能想到他竟會落到同進士的行列裡去呢?”
秦含真不以為然:“考都考了,這隻能證明許崢的實力就只有這麼多,不甘心的話,就放棄這一科,兩年後再考算了。只是到時候能不能考得更好,就是未知之數了。也不是人人都能象大堂哥與餘世子這般努力的。況且許崢的短板還在,他要是發現不了,遲遲未能改正,就算他再用心去背書、讀書、寫文章,也不管用呀?除非哪一年的會試、殿試,新君出題不再偏向實務,而主考官又恰好中意許崢那樣的文風,興許他還能考得好一點兒。”
趙陌對此只是笑笑:“哪兒有這麼巧的事?”新君的脾性、偏好,他最瞭解不過了。
秦簡說:“許家長房如今與桂侍郎家結了親,許崢聽聞與他妹夫關係也不錯,若他拿著自己的文章去向桂二公子請教,應該也能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我從前就有些疑惑,他與桂二公子的來往,聽聞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時常向對方請教學問,怎麼請教了這麼久,也沒發現自己真正的缺陷之處呢?”
趙陌道:“天知道他跟桂二的來往,是衝著學問去的,還是別的什麼。桂二又不是他正經老師,不過是平輩論交罷了,能指點他一兩處疑問,還能從頭到尾細細跟他說如何作文章不成?桂二便是有滿腹的才學,也沒有手把手教朋友的道理。許崢若能有個真正有學問又細心周到的老師帶著,多讀兩年書,再出門歷練歷練,興許就不會落到如今的境地。但他長輩拘得緊,他自己又立不起來,只一味盲從父母之命,遭此打擊,也是理所應當。”
秦簡不由得嘆氣。
秦含真便道:“我們還是少說他幾句吧。他考得好不好的,除了大伯祖母會關心,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倒是大堂哥,殿試在即,你可得好好準備才行。既然新君偏重實務,你就得多注意這方面的事。我看你要是有條件,就把最近一年裡發生的朝政、新聞都找出來重新捋一捋,多向壽山伯請教一下,說不定能有所得益。”
秦簡笑道:“正有此意。”餘心蘭抿嘴笑了笑:“我父親已經說好了,要給我哥哥說說這些事,叫相公也過去一塊兒聽。橫豎父親今年並未插手科舉,原也不必避諱什麼。”
秦含真笑說:“哈,這就更好了!要是遇到什麼想不明白的,不但能立刻向壽山伯請教,還能跟餘世子多討論一下,興許也會有不少心得。”
趙陌心下微微一動,笑道:“我最近倒是不算忙,你們若是想要聚在一處開什麼茶會,記得把我叫上。還有盧兄和唐兄。唐兄眼下也不忙碌,雖是初入朝,到底比你們兩個新丁強些。聽聽他的話,你們興許也能有所得。”
趙陌是御前得用之人;餘世子背後有壽山伯這位朝中重臣可以傳授心得;唐涵初入翰林院,正是清楚翰林學士們——也就是考官行列的主要成員——喜好與偏重的時候;盧初明一直跟隨在父親盧普身邊,想必對地方庶務會有不少了解。秦簡若能與這四人聚在一處,互相討論,互通有無,互助互補,定能對他的殿試有極大的幫助。趙陌的建議,初一聽彷彿只是尋常小事,其實處處為秦簡想得周到。秦簡又怎會聽不出來呢?
他感激地看了趙陌一眼:“這是個好主意,回頭我跟盧表弟、大舅哥好好商量一下,定了日子,就告訴你和唐妹夫。”
趙陌回了他一個微笑:“好,我就等著你們的信兒了。”
四人正聊得高興,忽然從門外來了一名管事婆子,腳步匆匆,神色肅然。秦簡與餘心蘭頓時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那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