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遇上了堂兄許崢與一個不認識的青年男子。他愣了一愣,馬上就上前見禮了。許崢看到他,似乎比他還要驚訝,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同行的男子,才跟許嶸問好,又向身邊的男子介紹:“桂兄,這是我二弟許嶸。”他沒有向許嶸介紹那位“桂兄”的身份。
桂兄看起來有二十出頭了,生得一表人材,氣度不凡,雖然人還年輕,看起來卻象是個當官的,至少也是高官人家的子弟。他對許嶸倒還客氣,冷淡歸冷淡,卻並不失禮,還邀請許嶸一道來吃茶。
許崢心裡不大情願,但也不想駁了桂兄的好意,便朝許嶸點了點頭:“既如此,你就一道來吧。”他瞥了許嶸的同行人幾眼,沒有吭聲。雖然那幾個少年看起來都是讀書人的打扮,但他素知堂弟無心向學,後者的朋友又能是什麼正經好學的孩子?
許嶸只好向同窗告了罪,陪著許崢和那位桂兄一道上了樓上雅座。許崢二人一邊喝茶,一邊談詩論文,他就安安靜靜地吃點心。
那位桂兄似乎還算和氣,對許嶸也不曾忽視,偶爾會招呼他喝茶吃點心,也會問他想要玩什麼,看起來就象是在照料自家幼弟一般。他對許崢也說了:“我弟弟比他小不了幾歲,倒是與他一般高,在家時就照顧慣了。”
許崢笑著謝過他的好意,又覺得桂二公子如此和氣,自己也不能顯得對堂弟太過冷淡了,便問許嶸:“來這邊做什麼呢?我聽說你在外附館求學,怎麼也不去上課,卻跑出來與朋友廝混?”
許嶸忙辯解道:“哥哥誤會了。我學裡的先生每日只上半天課,我就跟幾位同窗一道出來逛逛書鋪子,找先生要我們看的書,並不是逃學廝混。”
許崢半信半疑,笑了笑:“你居然也會逛書鋪子了?可見是真有了長進,只盼著不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才好。”又問他買的什麼書。許嶸便拿出來給他看了,許崢看了一眼書皮,便道:“這樣的書,家裡也不是沒有,你怎麼不在家裡找,卻非要上外頭買去?”
許嶸心道,家裡的書幾乎都叫長房分了去,就算他有心借書,也得看伯孃樂不樂意讓他進門呢。何苦去找那不痛快?
不過許嶸沒有明言,只是笑笑:“先生說這書編得好,叫我們看,我就去買了。”
桂二公子也看了一眼那書,道:“這書確實編得不錯。近年新出的書,就數這本對《論語》的解析最精細齊全了,幾乎將各家學說一網打盡。一書在手,省卻多少力氣。對於才進學的童生來說,是眼下最好的輔助。令弟的先生,眼光倒是不錯。”又問許嶸他拜的是哪位先生。許嶸說了,他便點點頭:“劉公學問紮實,乃是京城聞名的名師。”
許嶸頓時笑了。這一句,永嘉侯秦柏也說過。正因為秦柏對先生有這樣的評價,他父母才放心讓他去拜師的。他不知道這位“桂兄”是何人物,但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也極有見識。
許崢不置可否,把書還給了堂弟,繼續與桂二公子閒談。等到日落西山了,兩人才分了手,各自歸家。許崢帶上許嶸一道踏上回家的路,路上不說話似乎有些奇怪,他便循例開始說教,勸堂弟多用心讀書,不要再荒廢時光。
許嶸心中覺得無趣。他都努力用功讀書那麼久了,快一年了吧?父母也沒少在長房的長輩面前提起,怎麼他在堂兄眼中,還是那個無心向學的紈絝少年呢?就算堂兄讀書再好再出色,也不能對兄弟忽視到這個地步吧?他倒也沒打算更正些什麼。就算他說了,許崢又能上心麼?反正兄弟倆見面說話的機會不多,他還是忍了吧。
許嶸聽慣了許崢的說教,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能容忍的,就這麼“啊啊哦哦”地一路虛應過來,眼看著快到家了,他頓時鬆了口氣。
許崢見他這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嘆氣道:“你怎麼還是這個脾氣?勸你的話說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