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話,還得要無視他的存在……
我當時真的好難過、好傷心、好痛苦,都不知道哭過多少次。
我都已經承受過那麼殘忍的懲罰了,為什麼還要被他這樣對待,遭受更深的報應嘛!”
英梨梨說著拿起手帕,胡亂擦了一把眼淚,不停打著嗝。
“我從小到大一直那麼努力地畫畫,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得到他的認同,讓那些嘲笑過我們的傢伙刮目相看。
結果他卻說我畫得不行……不,他倒是沒有直接說出來,可他分明就是覺得別人比我強。
我忽然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一廂情願,簡直像個傻瓜一樣,真的蠢死了!”
少女的輕聲細語中帶有苦悶與悔恨,眼中也藏著寂寞及痛恨。
“……”
加藤悠介望著對方,映入眼中的那張臉讓他微微有些難受。
長久以來的疑惑在此刻茅塞頓開。
他終於瞭解到了兩人的過往,以及那錯綜複雜的糾葛。
儘管以現在的眼光看來,那充其量只是一群小孩子在鬧彆扭。
不過對於當事人來說,作為小學生的他們想必也無法做到像如今這樣成熟,所以才會讓那根紮在心底的刺一直留到現在。
到了今天,那已經成為了某種頑疾。一旦稍有觸碰,便痛入骨髓。
老實說。
這件事情談不上是誰對誰錯,無非是兩人的觀念在外界的壓力下產生了分歧,硬要說的話雙方都有不對的地方。
不過,他也不想計較那麼多。
加藤悠介如此想著。
儘管他這個人生性涼薄淡漠,卻唯獨對自己身邊的人十分重視。
道德觀念向來不是他考慮事情的首要因素。
他只在乎自己想要在乎的那些人,保護那些想要保護的人。
就像別人曾經給予過他救贖一樣,他也想在某一天成為他們的依靠,僅此而已。
“英梨梨……”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放在對方的頭頂,安撫般地輕輕撫摸。
“沒事的,沒事的,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厲害的畫師。你現在只是有些迷茫,但很快就會過去的。”
“我做不到——!”
英梨梨斷然搖頭,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手指深深陷入面板,用力到微微發白。
“我已經盡我所能在做了,無論是別人看得到還是看不到的時候,我都在拼死拼活地努力!”
她近乎大吼地說:“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突破,接下來已經是才能的領域了,可我已經連靈魂都被囚禁住了……”
充滿不甘的嗓音在房間裡迴盪,彷彿連空氣都發生震動。
短暫的沉默過後。
“所以我不是說了麼……”
加藤悠介略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道:“你偶爾也可以依賴一下我啊。”
“…………依賴你?”
英梨梨緩緩抬起頭,露出茫茫然的樣子回看向他,漂亮的小臉哭得皺成一團。
“不對嗎?還是說,你覺得讓自己曾經的弟子來指導你會很丟臉?”
“指導……”
“嗯。”
加藤悠介點點頭,以溫和的口吻說:
“就像你曾經帶我入門一樣。
只要你願意,我也會盡我所能地把我所理解的一切都教給你,讓你不僅成為我心裡的第一,也變成所有人心裡的第一。”
像是被他的發言給嚇到,屋內好一陣子都無人講話。
英梨梨呆呆凝視著他,任由眼淚沿著雙頰流下。
加藤悠介伸出手,輕輕為其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