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晚上7點的時候,某位金髮大小姐被一輛黑色的高階轎車送回了家,並順利地趕上了晚餐。
於是在那裝修豪華的dinng hall(餐廳)中便出現了這樣的一幕。
“你說你爸媽不回來了是怎麼回事??”
“你說你女朋友不來了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先問的吧?”
“這是我先問的吧?”
“那你先說。”
“那你先說。”
在一張典型的西方長式餐桌之上,兩道聲線一高一低又飽含驚訝的詢問聲便同時於房間內響起。
只見一名黑髮的少年與一名金髮的少女此時正隔桌相坐,並大眼瞪著小眼。
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後。
英梨梨率先開口說道:“呿!是說你在這裡驚訝個什麼嘛?這件事我之前不是已經講過了嗎?”
加藤悠介對此皺了皺眉:“你講過什麼?”
“當然是爸爸媽媽他們的事情啦!不然還能有什麼?”
“不,你只說了他們同意留宿的事情,但是關於他們不回來的這一情況可完全沒有提過。”
“沒辦法啊。誰叫爸爸和媽媽都陪大使回去英國了,好像是要和哪國的殿下共進晚宴。”
用手邊叉子插起一根薯條的少女抱怨道:“真是的,明明女兒都被截稿期限逼得這麼痛苦了,他們真悠哉耶!”
那張精緻無瑕的小臉上同時夾雜著委屈與不滿,就像是真心對自己的這番話語感到無比的認同一般,說話的同時還不斷點著腦袋,絲毫不覺得其中存在什麼問題。
而這也讓加藤悠介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此行所被叫來的目的,基本上也只能是幫一名沒完成“暑假作業”的小朋友趕作業了。
看著對面那正一臉不開心地吃著炸魚薯條的、彷彿是在藉此洩憤的少女,他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無語,一時間就連眼前那炸得酥脆金黃的鱈魚對他都失去了魅力。
「大使」、「殿下」、「晚宴」,
「本子」、「截稿」、「死線」。
諸多詞彙不斷於腦海中縈繞。
不論是從哪一方面來看,兩者之間在重要程度上按說都根本不具備任何的可比性。
可少女卻是能這麼一本正經地將其放在天平的兩端比較,並還可以毫無滯澀的得出有利於自己那一邊的結論,這一狀況使得加藤悠介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念及於此,他心中那份原本想要駁倒對方的心思也是淡了許多,遂插起一塊炸鱈魚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與表面上看起來的一樣,鱈魚外面的那層面衣被炸得十分酥脆,而裡面的魚肉又極為鮮嫩,吃起來甚至會覺得有些燙嘴,以至於他不得不吸入空氣來中和這份溫度,於是幾縷白練便是悄然從嘴邊溢散而出。
雖然對於這種英國的傳統……抑或者說單一的食物並不怎麼感冒,不過就跟芝士就是力量的這一說法一樣。高熱量的食物除了容易飽腹的優點之外,本身也能夠讓人感受到快樂。
再加上即便是嘴拙如他,在沙優長期以來的照料之下,也漸漸能夠分辨出食材的區別了。而嘴巴里的這份鱈魚顯然是那種高階貨色,就算再怎麼做也不會難吃,是以他吃得還是比較滿意的。
而後才溫吞著話語道:“就算是這樣,但我的確不記得你有在電話裡說過你父母的這件事情。”
換來的是英梨梨藐視的目光:“雖然不是直接的那種,但是我可是說過了喔,只不過你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說過了?”
加藤悠介重複著這一詞彙,開始在腦海中慢慢回想。
結合著對方所說,一段對話便於腦中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