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完親後就很少再看到他了。
如今看著他那走路揹著手的樣子,估摸著還有幾年好活。
肖五爺的確很少去東市了,他去也是從飲馬湖那邊進去。
大門是不敢走,他怕那賣肉餅子的男人打他。
“你這是去年的糧食?”
“去年的,真真的,保證是去年的!”
肖五爺看著糧食從指縫裡滑落。
看了看老農那張略顯侷促的臉,肖五爺拍了拍手:
“兩錢半一石,願意我就全收了。”
“坊長,你看你這話說的,別家都是三錢呢!”
肖五爺嘆了口氣,笑道:
“那你咋不去賣呢?
我肖五是人老了,不是人傻了!
是去年的陳糧,還是前年的,當我看不出來?”
老漢更加的侷促,搓著手。
似乎在思量,也似乎在衡量肖五爺是不是在詐他。
好便宜的收走。
誰料,肖五爺轉頭就走,老漢急了。
猛地一咬牙,一跺腳,臉上露出極為痛苦且不捨的樣子。
“好,看在您老的面子上,兩錢半!”
肖五爺轉頭,笑道:“兩錢半是市場價,我連價都沒砍。
還有,是不是前年的糧食我能看不出來麼。
老漢我也就這幾年腰不行了沒種地而已。”
老漢的糧食被買了。
肖五爺圍著政道坊轉了一大圈後,才大聲道:
“前年的兩錢半,去年的三錢,願意賣就賣,不願意就去東西兩市碰碰運氣。”
這話一出,就定死了價格。
眾人聞言不免有些嘆息。
原本想多賺一些。
如今看來,今年的倒是和去年無多大變化。
政道坊收的糧食其實不是拿來吃的,而是拿去釀酒。
政道坊裡面的大部分人做的就是釀酒的活。
肖五爺是主要的負責人。
眾人開始排隊賣糧,肖五爺從袖籠裡面掏出一個麻花。
放到嘴裡,用口水裹了半天,才敢用力地咬下。
麻花的酥香在口腔瀰漫,肖五爺也走到了東市正門。
望著那忙碌的婦人,看著那搭手的孩童,輕輕嘆了口氣。
“唉,當年你要是跟了我,就沒風吹日曬的這般苦了!”
還沒細細的看那婦人抬起頭的臉,肖五爺腳步瞬間變得麻利起來。
他趕緊地往政道坊跑去,速度都比得上驢車了。
路人紛紛詫異。
“呦,這老爺子身子骨不錯,跑得比驢還快呢!”
肖五爺前腳剛走,身後一個手拿擀麵杖和切面刀的漢子滿臉兇樣地跑了過來。
惡狠狠的眼神來回掃視。
“你個為老不尊的,下次別讓我逮到你......”
顏韻帶著馬車擠過洶湧的人潮。
路過政道坊,穿過春明門,一路朝著灞水碼頭而去。
許久不出門顏家長嫂就坐在馬車裡。
“顏韻,你非要拉著我做甚?”
“我爹回來了!”
“啊?郡公回來你拉著我作甚?
你比我大,我跟你又玩不到一起去,強扭的瓜不甜。”
“我爹讓好好地的看著你!”
“看我作甚?”
“怕你造反!”
徐敬業黑著臉,喃喃道: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如今可聽話了,作業都完成的好好的,你就不能放過我?”
“你此時回去還來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