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彎腰拿起自己的長刀。
顏白繼續往前,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身後能跟著自己的人越來越少。
顏白也終於能清楚的看到那個揮舞著軍旗的高句麗將領的臉了。
“李景仁,給我射死他!”
李景仁舉起了手裡的複合弓,棘輪棘爪發出嘎巴聲。
高句麗旗將身邊的護衛早就注視到了顏白這一群人。
見有人舉弓,立刻豎起了盾牌,旗將也立刻蹲下身。
順著盾牌的空隙注視著戰場。
長箭出手,旗將身子猛的一頓,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
隨後又是一箭,這次是另一側的胸口。
他沒有感受到疼。
他只覺得,這一切有些不對勁。
三層牛皮套在木盾上,長刀砍上去只能留下一道白印子,這箭是怎麼射穿他的,痛苦如潮水般湧來……
旗幟倒下。
而在另一邊,薛仁貴已經跳上了旗將站立的木車。
一個血淋淋的腦袋被他舉得高高的,落日餘暉下,宛如神明。
這是神成為神的戰場,神踏出了第一步。
程懷默突然覺得壓力一鬆。
沒有了令旗,高句麗的步卒一下子就亂了,就彷彿主心骨被人抽走了一樣。
程懷默吐出一口帶血的粘痰:
“孃的,這傢伙還是人麼,不服他都不行啊!”
顏白,薛禮,程懷默,在此時此刻僅是一個兵。
在他這片土地上,還有兩萬人在做跟顏白同樣的事情。
拼殺,往前,往前……
李績站在哨塔上很久沒動,看著高句麗的令旗官一個個的倒下,看著高句麗人的節奏開始變得慌亂……
李績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輕聲道:
“火藥彈投放,製造更大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