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勝利,我若是不幸戰死了,記得把我帶回樓觀學。
書院裡我的衣衫還在,給我立個衣冠冢,骨灰揚在操場上,書院的養育之恩,學生週二白下輩子再還!”
其餘樓觀學學子聞言趕緊爭先恐後的附和道:
“一樣,一樣啊,咱們先這樣說好了,活著的那位,你可得分清楚啊,我的衣服有薰香,沒有臭味......”
此刻,藥效已經在慢慢的發作。
所有人在不知不覺中臉色已經在慢慢的變紅,精神也在逐漸的亢奮。
見宣王的大軍已經快到眼前,席君買再度覆下面甲,冷漠道:
“第一道軍令,拆弓,所有人把齒輪給我!”
背後響起了窸窸窣窣聲,片刻之後,席君買看著手心的一堆齒輪,不捨的嘆了口氣,彎下腰,把齒輪埋到沙坑裡面。
“第二道軍令,上馬,五人為陣,前人為伍長,我為校尉,戰起,我不停,所有人不停,只許往前!”
席君買忽然扭頭:“我們求活,所以我的目標是陷陣,斬將,奪旗,這是我們唯一的活路,大唐威武!”
在這一刻,在席君買的帶領下,一百多人的隊伍氣質陡然一變,如那凌冽的寒風一樣直衝蒼天。
馬蹄聲突然響起……
吐谷渾斥候第一時間發現了來人,策馬到軍中,大聲道:“報,宣王,我軍前方兩裡發現唐軍,人數不到兩百!”
“唐人?不到兩百,斬……”
藥效完全發作,席君買癲狂地哈哈哈大笑,在他身後,週二白提著長矛緊緊地盯著席君買的馬屁股。
披風響,馬嘶鳴。
千里荒野,萬里雪,一道黑線越衝越快,如離弦的箭一樣。
在黑線對面是一汪黑色的海洋,兩者相撞,轉瞬之間,合二為一,是吞噬,還是拼死一搏?
平靜的黑色海洋開始起了波浪……
席君買的目標很明確,在藥效的催發下,席君買的眼裡只有不遠處的那一杆格外突出的大旗。
眼看一群人圍了過來,席君買大怒:“給我死!”
裝備著盔甲的駿馬此刻就如旱原上發怒的黑色犛牛,低著頭,鼻孔噴著熱氣,在席君買的催駛下一往無前。
馬背上席君買的一身黑甲,如同魔神降臨。
身後的一百多人同樣如此,全部身穿鐵浮屠,自南北朝後逐漸消失的具裝重甲,這一刻綻放了新的生命。
這是樓觀學匠人最頂端的手藝,是樓觀學最高的藝術品。
原先阻礙它發展的是笨重,在戰場缺少機動性,如今這個短板已經被匠人解決,工藝上的進步,讓它輕而堅硬,機動性更強。
馬槊橫掃,黑壓壓的人群倒下一片,數十個人頭死不瞑目的落在地上,嘴巴還在一張一合,雙眼滿是不可置信。
明明砍了他一刀,為什麼,為什麼這唐人一點事都沒有。
這時候,吐谷渾人的大纛處衝出來一將領,衝著席君買大聲怒喝道:“好賊子,稍待,等我擒你!”
身後千人,齊聲怒吼:“好賊子,稍待,等我擒你!”
軍陣裡的席君買等人自然也聽到了,週二白歪著腦袋,不解道:
“額賊,這吐谷渾人怎麼這樣,他要親我?”
牛師贊也出聲喝罵道:“真他孃的噁心,老子是男人,男人親男人,也不怕半夜做噩夢,果然是沒有教化的野人!”
徐舒聞言笑罵道:“擒,那是擒拿的擒,不是親你的親,你從來到現在都沒洗澡,親你豈不是噁心死?”
“說不定,他一輩子都沒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