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興大師卻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些送孩子求學的家長能把車駕停在仙遊寺的門口。
他表面不在乎,心裡卻是波濤洶湧。
他迫切的想開啟局面,所以才有剛才那麼一問。
平心而論,窺基在諸多弟子中只是一般。
為人甚至有些魯莽,喜歡拳腳多過喜歡佛經,而且不善言談。
玄奘見師兄有些不開心,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放到真興大師手裡後,轉身就離開了。
一直朝著樓觀學的後山而去。
他也想去看看,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場景。
真興開啟冊子,認真的看了一遍,遠遠的朝著師弟玄奘的背影躬身行禮。
窺基就是最好的。
他現在無比堅信。
哪怕他現在只是記名弟子,那也是最好的。
冊子上寫的是窺基俗家的資訊。
窺基俗姓尉遲,祖父尉遲伽,隋代州西鎮將。
伯父尉遲恭,唐涇州道行軍總管,右武侯大將軍,鄂國公。
窺基的父親,尉遲宗,封江油縣開國公,母親裴氏女。
窺基俗家的家世嚇人,是名副其實的將門之後。
他去教導顏白的小兒子,絕對是最好的。
無論是尉遲家,還是裴家,都和顏白沾親帶故。
顏白絕對不會為難窺基,甚至會禮遇有加。
真興大師佩服的看著師弟玄奘離開。
僅僅的一個安排,就巧妙的打破了僵局,一切還是那麼的自然。
太陽高高升起,搖號開始。
搖號很簡單,無論多少人,就只選取一到八百號。
你抽的號是八百以內(包含八百)你就上。
超過了最大數字八百就只能說無緣了。
號箱是放在文廟前,以示光明正大。
樓觀學的抽號沒有牽扯利益,每個先生手裡都有名額。
那是給他們的子嗣準備的。
先生這邊解決了,就解決了作弊的可能。
準低年級的學子排著隊抽號,開啟,會有人大聲地報號。
書院內是這個景象,書院外就是另一番景象。
無數孩子家長伸著脖子,豎著耳朵,眼巴巴的看著裡面。
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個個卻是緊張的要死,有的甚至都不敢往裡面看。
在這個時刻,只能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而插班生就更煎熬了,他們也是才考完書院的六科,他們還要等。
等到低年級學子人數確定後才輪到他們。
他們才是最可憐的一批人。
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沒有父母的陪同,走上百里路來求學。
希望找個名師,有個薦帖,能揚名長安。
可惜,時運不濟,春闈這第一道關就給他們潑了一盆涼水。
回去,來年再考肯定是不划算的。
沒有好成績,也無臉見家人。
國子學進不去,樓觀學就成了他們的選擇。
只要進了樓觀學,安心讀書就行,不用擔心柴米油鹽。
也不用害怕長安居之不易。
樓觀學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和準備入學的低年級學子相比。
插班上的這些學子裡,有的學子來自於蘇、揚二州,有的學子來自劍南道,有的學子甚至來自於隴右的蘭州。
而準備入學的低年級學子大多是來自長安周邊。
最遠的也是關隴這一塊的。
太陽越升越高,隨著學子們陸陸續續走出來,人群突然就變得喧鬧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