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妃的冊立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禮部每天都會有官員來回跑,來敲定一些細微末節的事情。
然後他們還要把這些事情寫在玉冊之上。
除此之外,禮部還要忙著今年的春闈之事。
學子的事情也不是小事。
雖然一年到頭就忙這麼一個月。
但禮部的諸位官員卻覺得今年的事情特別的多。
顏白回了仙遊看望自己的幾位兄長去了。
禮部官員就更累了,這一批才到仙遊。
另一部分才出發。
因為很多事情還需要詢問一下顏白的意思,誰叫人家是未來皇孫妃子的父親呢?
折騰了幾日,禮部官員扛不住了。
李晦沒有辦法只好從萬年縣借來了一批飛奴,養在了禮部。
禮部成了六部之中唯一飼養飛奴的部門。
不是飛奴不好,是飛奴需要專門的人馴。
每天還得讓它們放風。
一出籠就是擾人的“咕咕咕”聲,然後屋頂上全是黃白之物。
讓這些愛清靜的官員受不了。
小十一和李厥的婚事禮部在接手。
冊立本就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
挑日子,大禮,焚表祭天,等諸多禮節,一個都不能少。
太孫妃冊立的訊息也慢慢的傳開。
幾家歡喜幾家愁,人的悲歡不相同,也不相通。
李象醉了。
在這一刻他徹底地心死。
十一要成為太孫妃,那自己的弟弟就是今後的太子,今後的皇帝陛下。
這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這個結果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去改變了。
太子府的群臣都已經去李厥那裡慶賀了。
作為東宮的臣屬,李厥的婚事一定,就代表著大唐第四代皇位的確定。
東宮一派就可以去書院挑人了,有源源不斷的人才可用了。
他們的子嗣傳承就更穩了。
顏白依舊不站隊東宮,顏家已經聽現在皇帝的。
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是因為他是陛下的臣,一切當以皇帝的話為準。
一旦陛下禪位,他就是太子身邊的親近人。
不用什麼利益收買,也不用擔心二心。
李象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
他也明白了他自己什麼都不是。
這些年努力的表現出矜持,豁達,高貴,莊重,都是自己在騙自己。
都是自己在表演給自己看而已。
跌跌撞撞的李象走到了平康坊,望著那位給自己倒酒的姑娘,他惡狠狠的撲了上去。
一口咬在姑娘的肩膀上。
小娘子知道眼前這位是貴人。
因為自己的容貌和某位娘子有幾分相似,才有了服侍這位貴人的差事。
就服侍他一個人,他不來就閒著。
在平康坊內很讓人羨慕且嫉妒。
可憐的她不敢吭聲,只能死死地咬著牙關。
疼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
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怎麼突然就惹得這位貴人生氣了。
在這一刻,李象卸下了偽裝。
他以為憑藉長子的身份他能決定成敗。
直到今日他才發現自己屁都不是一個。
因為決定成敗的是他那個現在不管事的皇祖父。
內外的不同使得他這些年倍受煎熬。
這一團壓抑的火焰,在這一刻壓制不住了。
這種煎熬就是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