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椅子實際也就千貫錢而已,但你們卻以兵部的名義在庫房的賬目上拿了三千多貫,這個錢你們以為你們攤在自己身上,你們就能拿能抗得住?”
顏白轉身對兵部的其他人說道:“自家人不說二話,你們之中有一個算一個,我也不打算把事情鬧大。
所以我處理這件事兒方式很簡單,明日我去上朝,朝會結束之後,兵部府庫裡我見到這些年你們從兵部搞出來的錢。
至於多少,我想你們心裡應該比我清楚,我舉個例子,拿了一千貫的你得往裡面放兩千貫。
你們先前拿了多少這一次就要成倍地往府庫裡面放,若是錢財不夠的,這件事我就不管了,我會交給御史臺,讓御史臺來查。”
“當然!”
顏白頓了一下:“賬目對上了以後,主犯得死,從犯官位不變罰俸祿三年,也別想著今日回去上吊自殺。
凡是自殺的老子讓你做鬼都不好過,要記住了,你自殺倒是痛快了,我抄家的時候一點都不難過,女的進教坊司,男子為奴為僕,你要真的狠下心,我沒話說。”
顏白說罷,笑了笑:“好了,天色不晚了,本官今兒頭一天上任,做的不好之處大家多多包涵,待我把事情捋順了之後。
我做東,你們挑地方,咱們開懷暢飲,品味美好人生,好了,收拾一下,散衙,今日大家可以早點走,回去後好好地想想。”
這一刻,所有人才發現顏侍郎的喜怒無常,跟聖人所講的喜怒不形於色,好惡不言於表;悲歡不溢於面,大相徑庭。
當顏白揹著手走出兵部,所有官員開始忙碌了起來,連寒暄都顧不上,連多看吊起來的那二十多名同僚的心情都沒有了。
開始步履匆匆地離開兵部,也在這一刻,眾人才明白“顏王爺”這個稱呼到底是怎麼來的,這太嚇人了。
七月中的朝會,顏白的班列又往前挪了很長一大截,一身紅衣站在一群白髮官員中的顏白更加醒目了。
官員還未到齊,李承乾走到顏白身前停住了腳步,輕聲道:
“你昨日都要把兵部的官員嚇死了,連我這裡都聽說了,到今兒還吊著一群了,你不會真的要把他們吊死吧!”
“當然,這二十多個人絕對活不了!”
“嘶!”
李承乾誇張地深吸了口氣:“不跟你多說了,小心啊,今兒除了禮部不參與彈劾你,六部之中其餘五部都準備了說辭。
尤其是大理寺的曹侍郎,昨兒被你嚇得鞋子都跑掉了,腳都扭了,丟人丟大了,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承乾說罷就走了,他倒是很想和顏白多聊一會兒,可若是再多說幾句話,今日他必定要遭受彈劾。
理由是和臣子走得太近。
朝會開始,其實屁事沒有,李二把最近的工作才安排完,就立刻有七八人跳了出來,彈劾開始了。
理由各種不一樣,如“私設公堂”,“不顧律法”,“毆打朝廷官員”,“動用私刑”……
這些人都是寫議論文的高手,丟擲論點,繼而論證,在顏白眼裡,這些官員論點,論據,論證方法都一一具備。
聽著他們彈劾自己的話,顏白都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之徒。
他們喋喋不休,三省六部的主官閉目一言不發,李承乾心裡也鬆了口氣。
不遠處的李晦跪坐在顏白先前最喜歡坐著的位置,發出輕微的,有節奏的呼嚕聲,李崇義倒是興奮得很,一臉的興奮。
見彈劾完畢,高高在上如同神只的李二低沉道:“宜壽侯,朕總結了一下,他們所說之事都是在說你在兵部肆意妄為,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顏白走出佇列,看了一眼眾人道:“有理有據,臣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