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只是妥協,只等他早日心思轉到別處,好解脫出去。
他那時嚴肅警告過她:“雲舒,我不是十幾歲的小男生,情動便奮不顧身,你覺得我是有多蠢,連喜歡都分不清。”
她只是不願意面對罷了,但他總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能看清自己的心。
也或許是他真的太自以為是,以為她對自己有愛,只是被現實所矇蔽。
他記得有一回,他還在國外,他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離得近,但談不上條件多好,梁思憫住不慣,課業不緊她就回爺爺給她購置的房產。
那會兒他倒是犯懶,一直住在那兒,附近有許多同校生,一來二回就熟悉了,有個白人女孩熱情自來熟,打聽過他幾次,有次藉口上門的時候,他正在跟雲舒影片,她在複習,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講話,敲門聲起的時候,他透過可視門鈴看到是誰,沒起身。
但對方不依不饒,於是他只好過去應付。
少女甜膩的聲音熱情表白著,她全聽見了,但等他回去的時候,她什麼也沒問。
倒是他忍不住提一句:“對我這麼放心?”
雲舒抬眸看他,表情無辜而清澈,那裡面似乎的嫉妒和擔憂都沒有,只是溫和笑著:“你不是說你有女朋友了嗎?”
意思是你都拒絕了,我還問什麼。
還有許多次……她從來問都不問,也並不關心,永遠都只是溫和地看著他,沉默地跟隨他左右,在他的要求下接吻、擁抱、甚至更親密的接觸,只要他提,她從來不拒絕,偶爾也會主動,但情緒永遠是平靜的,他感受不到太多的熱情。
說不挫敗是假的。
梁思諶留下來了,他睡沙發,主臥給她睡。
雲舒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強迫過她很多事,卻並不在床事上強迫她,情動之時,再焦渴難耐,也都點到為止,但他從不避諱和她同處一室,大約是對自己的自制力絕對自信,又或者故意的,就是要她時刻緊繃著。
雲舒每次都覺得彆扭,躺在一張床上,她會有一種無處可逃的被壓迫感,所以她總是儘量避免兩個人共處一室。
只是,他突然這麼冷漠和疏離又讓她很不習慣。
她反覆在思考自己咬他的那瞬間,情緒太複雜了,當下那一刻她根本來不得梳理,冷靜下面的時候,她才發覺……
雲舒蜷縮著身子,把自己縮成很小的一團。
那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她到現在才終於願意承認,她希望被他抱緊,渴望被禁錮,她妄想一種牢不可分的關係。
但因為深知一切的關係都很脆弱,愛情尤其不可控,所以情願同他做兄妹。
並不是不愛他。
只是比起愛,她更不想失去他。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痛不欲生,因為意識到,無論她如何選擇,他們似乎都要走向不可控的關係。
那種隨時要失去的惶恐讓她根本無法冷靜,也無法理智去判斷。
她甚至不敢承認,自己在嫉妒,在吃醋。
她就這麼睜著眼,天亮都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