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退到無路可退,會恨不得把自己縮排地底。
但她受夠了這樣的自己,也受夠了瞻前顧後左右為難的痛楚,那種窒息感讓她無數次如臨深淵。
她捧住他的臉,重重吻上去,莽撞又青澀,牙齒把他唇瓣都刮破了,齒尖嚐到一點血腥。
梁思諶神色恢復清明,就著那點血腥氣,又吻過去,像是不滿她那極差的吻技,輕重交替,輾轉研磨,壓榨乾她胸腔最後一絲氧氣前,終於捨得放開她。
指腹輕擦她的唇,抹去唇角那點晶瑩,她大口呼吸,喘息聲如何都止不住,半晌氣結捶打他兩下,眼淚不爭氣掉下來。
“你又哭,好像我欺負你。”梁思諶擦掉她眼淚,“究竟誰欺負誰?”
雲舒不讓他擦,胡亂用手背抹乾淨。
其實她真的不想來,說是相親,她連妝都沒化,素著一張臉,穿著也簡單,一身素白的裙子,脖頸掛著的項鍊還是他買的。
粉水晶,送的時候覺得襯她,這會兒倏忽覺得不吉利,摘了。
“招點爛桃花,給你提鞋都不配。”
雲舒覺得他這話帶著強烈的個人情緒,都不像他了。
事實上她也沒想過他會和人直接吵起來,他這種骨子裡高傲涼薄的人,向來不屑於口舌之爭,他們這樣的家庭也忌諱處處樹敵,出門在外很少會直接訴諸口舌和暴力。
可他全都破戒了。
“哥……你那麼罵他,他回去會亂說的吧。”雲舒是在擔憂這個,渾身緊繃,彷彿一到家就要面臨三堂會審,她一想到周阿姨會用失望不解的眼神看她,她就覺得天都要塌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愛,有些東西本來就不該發生,如何解釋都是錯。
“他不敢,我媽和湯家的大太太是舊識,兩個人的關係說近也近,說遠也遠,湯家就指望這一條線搭著日後好互通有無,湯煜明跟他繼母關係特別差,現在在大伯父那裡做事,他誰都不敢得罪。你放心,他比你都會守口如瓶。就算他說出去,也有我呢,你怕什麼?大不了我把你藏起來,我回去跪上七天七夜,我爸媽要是還想認我這個兒子,那就要先認你這個兒媳。”
雲舒下意識皺眉,“別……別這樣。叔叔阿姨怕是會心寒。不要為了我跟他們吵。”
不值得。
這三個字她沒說出口,但梁思諶還是聽出來了。
他捏著她下巴,再次嚴肅警告她:“雲舒,你越想討好誰你就越會得罪誰,你就是你自己,你不需要為你滿足誰的期待而存在。我不需要我的父母為我妥協什麼,同樣我也不希望他們干涉我的感情。我可以接受自己被掃地出門,小舒,你哥哥不是個廢物,不需要仰家裡的鼻息才能吃上一口飯,我不是湯煜明那種草包,左右逢源才能艱難生存……”
雲舒想起他罵人家綠茶喝多了,莫名笑了下。
梁思諶看她神色緩和,整個人緊繃的狀態才鬆弛下來,晃著她下巴,“笑什麼?”
“你也不用貶低他,哥哥,他比不上你,就算他比你好,我也不會選他,我喜歡你,你是梁總我喜歡,你不是我也喜歡,你是哥哥我喜歡,你不是我也喜歡……”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梁思諶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記好你說的話,下次誰給你安排相親,你就說我不許,誰再越過我我就跟誰翻臉。”
雲舒捂住他的嘴巴,遮住下半張臉,那眼神越發的鋒利冰冷。
“不會有下次,今天我只是沒反應過來,而且我已經跟湯煜明說了,我有男朋友。我也會慢慢試著告訴所有人,你不要這麼生氣。”
“我沒生氣。”梁思諶嘴硬,“我有什麼可生氣的,你一天天把我當狗訓,還不准我叫兩聲,你怕什麼,我還能咬他?你一天天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