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徹效率高,作風硬,不出半月,大月國內之事已經處理得井井有條,姬徹選拔的內閣運作也十分良好。
她考慮著是時候回元寧了,想到自己竟然用了“回”這個字眼,姬徹有些錯位的荒誕感,我這樣的旅人,如寄如逆旅,只因有了重要的人,有了稱之為家的地方,所以才有回去一說吧。
一來元寧的兩位孕夫已近產期,親眼見證了敖雲生產時的艱難,她更加放心不下;二來也是時候將蘇木娶親的事提上日程了。
最最要緊的,之前計劃好的元寧禪讓之事就定在今年秋冬之交,能不能統一天下,就在這一哆嗦,必須要趕緊落實才行,大權旁落,姬徹心裡總是不安。
姬徹並蘇荷親自帶了蘇相送來的聘禮庚帖等,帶了蘇木前往崔太君宮中下聘,崔太君自是十分歡喜,拉著蘇木看了又看,滿意得不得了,連連讚歎自家嬌兒喜得良配。
月人注重禮數,崔太君又是最識禮數之人,蘇木不是入贅,沒有婚禮在男方這邊先辦的道理,所以只有姬冉冉跟著蘇木回元寧舉辦婚禮。
此一去便是山水萬重,姬冉冉撲在崔貴君懷裡哭紅了眼,他深愛妻主是真,但捨不得父君也是真,“父君,我真捨不得你。”
“傻孩子。”崔太君抱著懷中的小兒,護了這麼久的寶貝終究是長大了,也要嫁到別人家做人家夫郎了,“鶥哥兒此去要自己保重,可不能像在爹爹身邊事一般任性,要敬重愛護妻主,孝敬婆公,切不可忤逆乖悖,記得常常有書信來,你若安好,爹爹便再無牽掛了。”
蘇木動容,三指指天,“請高丈放心,我一定會對鶥哥兒好的,絕對不讓他受委屈,要是做不到,我就死於——”
姬冉冉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嬌媚橫她一眼,“也沒個忌諱,大好的日子說什麼死呀活呀的。”
蘇木訥訥撓了撓後腦勺傻笑,“反正你是知道我意思的。”
見兩人感情甚篤,不止崔太君,姬徹和蘇荷也十分欣慰。
白馬衛開路,姬徹的馬車居中,嫁娶的車隊在後,浩浩湯湯地向元寧進發。
從大月到元寧路途遙遠,姬徹本不想一眾夫郎跟著他車勞馬頓地奔波,但詢問之後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留下來,全都要跟在她身邊,更有狠人表示,別說坐馬車,就是走路走到元寧,我也要跟去。
沒辦法,全部帶上吧,早晚都是要全部見面的。
江銜月也正想去元寧看望表姐,之前走得匆忙都沒有好好告別,她深知此次回去就是姚念念死遁之期,之後他們浪跡天涯,可能有很長時間不會再回元寧了。
路過綺京京畿時,姬徹派人前去應家祠堂,卻未找到應大福,也不知那瞎眼老太跑到哪裡去了,按照姬徹的吩咐,侍從們在那裡留下了些銀錢和食物,應貞深為感動。
姬徹覺得回程的路途比來時快得多,也可能是她歸心似箭的緣故,沈蘇二人常常入夢來。
轉眼又來到了姬徹之前曾經路過的村鎮,村口那棵大樹依舊靜靜佇立在那兒,只是上面原本掛著的那些吊死的人已經不見了。
雲舒打聽來報說,盧家倒臺後,她家的那些倀鬼親戚也跟著倒了黴,之前在這片兒作威作福的盧老嬟也被清算,家財散盡,之前被她吊死那些人的家人誰不拍手稱快。
“妻主之前就帶我在這兒看了社戲,講的是一個娘子寵侍滅夫的故事,你不知道那位夫郎有多慘,我都看哭了,所以我們可不能吵架哦。”
江鹿兒煞有其事地跟雙子說著社戲的細節,兩隻呆呆狐認真點點頭。
“你們不知道,之前這棵樹上還吊死過人,跟風鈴一樣,風一吹骨頭就當啷響,太可怕了,那天晚上妻主帶著我救下了一位姑娘······”
江鹿兒繼續講著,雙子聽得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