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的大眼睛其實並看不太清,基本確定水房的人已經睡下了,兩隻夜盲小狐狸這才躡手躡腳地走進院子,一個嫻熟地拉出大木盆,一個取了葫蘆瓢從缸中打水。
姬徹雙手抱胸,饒有興味地觀察著兩人,想看看他倆到底是要幹什麼。
兩個小鬼頭神情專注地搓洗著褲頭,倒是很認真,頭也不抬。
崔朝朝伸手,“弟,把皂角再給我來點。”
一塊皂角胰子遞到他手中,崔朝朝看也不看,接過就是咔咔用,還沒搓兩下,又一塊皂角遞到了他面前。
崔暮暮不耐煩地晃兩下手中的皂角,“哥你到底要不要?”
崔朝朝看看弟弟手中的皂角,又看看自己手裡的那塊,如果弟弟剛才沒給自己遞過來的話,那他手上這塊,是哪兒來的?
顯然崔暮暮馬上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倆眼睛不好,這時才發現面前的月光不知什麼時候被擋了大半,兩人僵硬地抬頭。
水缸上蹲著一個人,一個光看身型就極為矯健美麗的女人,她就像某種大型貓科動物一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背後披了漫天月光,只有一雙眼睛熠熠生輝,也不知她看了多久。
剛剛就是她將一塊皂角胰子順手遞到了崔朝朝手中。
雙生子立刻想到了從師父那兒聽來的各種妖魔怪談,嚇得兩屁股坐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兩人剛要叫出聲,就被溫熱的手掌矇住了嘴,那個大貓一樣的女人跳了下來,動作又輕又快,鬼魅一般,但又切切實實是人類的溫度,不是鬼怪。
“別叫哦,哪個壞孩子敢叫,我就把他捆到供桌上打屁股。”
女人半似威脅半似玩笑的聲音響起,跟夢裡聽了千百回那樣熟悉。
崔朝朝和崔暮暮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是她!
兩人一時不知是羞憤還是驚喜,雖然感受到臉上無比真實的體溫,但這個場景太過荒謬,夢境和現實就像忽然重疊了一樣,小臉唰一下就紅透了。
姬徹好久沒逗狗了,不禁玩心大起,“你倆要是保證不大喊大叫我就鬆開,同意的話就眨眨眼。”
兩隻小狐狸急忙點頭,撲稜撲稜的大眼睛眨得飛快,發出小獸一樣意味不明的嗯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