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姐妹當了這麼長時間陰溝裡的老鼠,最知道城中的“鼠道”。
趁著夜色,三人從一處狹窄糞溝中爬出了城,這一條溝渠本是當年工匠用來取水所用,城牆修好後就填埋廢棄了,後來就成了一處堆屎尿的去處,惡臭難當,一般人都不願意靠近。
巴蘭爾看著三個被押到軍中的月人,渾身上下盡是汙垢,燻得她退開幾步,心中厭惡至極,要不是聽說她三人有重要軍情來投,可以幫她進城,她早就把這三隻臭蒼蠅捏死了。
巴蘭爾讓三人遠遠滾去帳外,命一名小兵負責傳話,從她們口中得知了入城的渠道後,巴蘭爾心中大喜,立即吩咐一支小隊跟著謝家姊妹混進城去,殺了城門守軍,開啟城門,火起為號。
她這裡點兵布將,一見城門火起,便帶精銳騎兵衝鋒,勢要一舉拿下玉狼關。
四更天,城中火起,北霜人破開城門殺了進來,威威鐵騎,殺聲震天。
“大王,大王!您看這城也破了,咱們姐仨兒是不是也算立了個頭功,不知大王能給我們仨賞點兒什麼,咱也不敢奢望什麼封疆大吏,能有個幾百兩黃金什麼的,我們也就知足了。”
謝老二見這些北霜蠻子開了城門後就不再理睬她們,可把她給著急壞了,怎麼能眼看著到手的富貴飛了呢,於是舔著臉直往能說上話的一個小頭目跟前湊。
那小頭目嫌她一身屎尿,飛起一腳就將人踹了出去,目光不善,彷彿只要她們再多說一個字就要將人殺了。
謝老大扶起妹妹,心中火起,罵道:“你這賊蠻子!要是沒有我們,你們能進得這玉狼關嗎?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呸!蠻夷到底是蠻夷,不通人性教化!我要去見巴蘭爾,告你這——”
這句話還沒說完,謝老大的腦袋就飛了出去,人頭落地,嘴巴還在一張一合。
小頭目眼露兇光,舉起沾血的斧頭向另外兩人走去,用不標準的南州話咒罵,“骯髒的蛆蟲,叛徒小人,還妄想著黃金。”
謝老二眼見不對,推開三妹拔腿就跑,謝老三被嚇得跌坐在地,抖如篩糠,極度的恐懼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候她才知道她們究竟闖下了怎樣的禍事。
可是已經太遲了,謝家姐妹的屍體在馬蹄下碾成爛泥,城中註定要血流成河了。
何鈞在火起的第一時間就作出反應,帶領將士們浴血拼殺,她知道自己不能退,哪怕殺得只剩下最後一人,人在,關在。
之前備下的拒馬刺欄和鐵蒺藜在關鍵時刻起了作用,第一波衝鋒的輕騎與守軍纏鬥起來,守軍佔著數量優勢,還能勉強支撐。
天色將明,漫天的箭矢伴著晨曦飛速灑落。
弓騎隊來了,如織的箭雨天女散花一般,守軍立刻佈陣重盾防禦,可架不住對方攻勢猛烈,守軍們死傷慘重,還在拼命抵抗。
堅守的豁口越來越來大,北霜的攻勢就像一匹餓狼,露出雪亮的獠牙和利爪,要將擋在前面的事物全部撕碎。
馬蹄隆隆,震得地面的灰塵都在跳動。
何鈞的心臟都要停止了,她知道這是什麼聲音,重騎兵來了。
北霜重騎兵裝備精良,殺傷力巨大,即使有同等量級的騎兵與之對抗也難分勝負,更別說現在玉狼關的守軍以步兵為主,幾乎是螳臂當車,根本沒有勝算。
何鈞一步都沒有後退,與北霜衝鋒的將領鬥在一處,雙股劍和月牙斧戰得難分難捨,火星四濺。
黑壓壓的北霜重騎兵如烏雲般壓了過來,死亡的氣息凝重得像一堵牆,鋪天蓋地地罩下來。
一聲巨大的轟鳴,銳不可當的重騎兵應聲倒下一片,黑雲被什麼炸開了一個大窟窿,有光透進來。
一聲接一聲的轟鳴響起,這可怖的聲音聽在何鈞耳朵裡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