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她總能悄悄劈出一個深淵,驚豔所有人。
蘇荷與姬徹同為陳宜寧的學生,聽巴蘭爾這麼大放厥詞地侮辱自己的師婦,心中都有了十二分火氣。
蘇雩來之前想過白練關之事的千萬種可能,最終卻得到這樣一個無聊至極的答案,就為了一人的皇權和猜忌,白白死了那麼多人。
他雖不喜陳宜寧,卻也聽不得忠烈受辱,在帷帽後怒目看向巴蘭爾,無意間發現對方的側閼氏也在微微發抖,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
從剛才起蘇雩就察覺到這位側閼氏的目光老是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和蘇荷,十分可疑,只是隔著帷帽和對方的黃金流蘇,看不清對方表情,一時無從判斷。
巴蘭爾叩了叩桌子,“約定就是約定,今年的歲幣我們一個銅板都沒有見到,誓必南下盡數討回。”
姬徹冷笑一聲,“此事關係重大,除了你空口白牙胡說一通,其中真假又有誰知?”
像是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麼說,巴蘭爾陰森森地笑道:“姚承錦,你親自說說吧。”
阿爾穆蘇推了關押睿帝的籠子上前。
這些天睿帝在敵營過得很慘,因為失去了戰略價值,巴蘭爾一生氣就要拿她洩憤,幾天下來她身上都要沒塊好肉了,戰戰兢兢地縮在籠子一角,生怕又被毒打。
迫於巴蘭爾的淫威,睿帝就算再不情願,也只能逐一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昔日儒雅威嚴的女人如今彷彿一攤爛泥,她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巴蘭爾所言不假,是孤與她有約在先。其實二丁稅和絲絹稅就是歲幣,只是戶部不說,你們也不知道罷了。”
“今年年成本就不好,朝廷的稅銀連維持日常開支都捉襟見肘,哪裡還有盈餘來輸送歲幣。孤早知道會是這樣,早就知道······”
她一邊說一邊苦笑流淚。
姬徹靈魂拷問道:“錦都大勢未去,你為什麼棄城逃跑?”
“大勢未去,哈哈,你居然說大勢未去!”睿帝狀若瘋癲。
“陳從死啦!陳宜寧每天窩在那個破武場,見了孤就跟見了鬼一樣,孤親手把銅甲軍給打散的,只剩下沒有威脅的千羽衛,千羽衛能頂什麼用?那些個草包千戶和總督,都是姻親世家的無能姊妹!她們造不了反,卻也守不住城,孤難道會傻到留下來等死嗎?”
“若不是你巴蘭爾半路偷襲,孤如今早就到了西邊的郡縣,遠離了戰火,孤照樣可以遠距離指揮作戰!北霜攻勢雖猛,卻不持久,沒有能力能一口吞下元寧的,只要你們拿不下,優勢就在我!”
“大不了割幾個縣給大月,讓她們替我出兵,你巴蘭爾以為自己還能長久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孤沒有輸!沒有輸!”
“還有你姬徹!你不過是一個卑賤質子!你別以為自己一朝掌權就有什麼了不起,孤告訴你,孤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孤與陳宜寧又何嘗不是少年摯友,魚水君臣!與晚晩又何嘗不是雙星盟誓,結髮妻郎!”
“還有你蘇荷!你以為你哥哥嫁給姬徹你就會好過嗎?你看著吧,你就是下一個陳宜寧!”
她已經失去了理智,開始無差別地攻擊每一個人。
“阿爾,她太吵了,殺掉吧。”巴蘭爾厭煩地擺擺手。
阿爾穆蘇拔刀的動作快準狠,一擊斃命,收刀入鞘。
睿帝軟軟地倒下去,再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