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東西放置的位置來看,應該是一種連線火爐的裝置,他猜測可能是風箱一類的東西,不過這個風琴一般的造型,就有些奇特了。
也顧不得鐵錘還在那說著車軲轆話,一錯身繞了過去,走上前端詳了片刻,指著那東西扭頭問道“這個是幹嘛用的?送風的嗎?”
鐵錘被打斷說話也愣了愣,看了看蘭尼手指的方向才點了點頭。
“是的老爺,我們叫它風琴,它能讓木石燃燒得更旺盛。”
說罷,還擔心蘭尼這貴族老爺不懂這些東西,一步跨到旁邊親自操作起來... ...
火爐裡那黑黑的木石,蘭尼猜測應該就是煤炭,只是叫木石倒也形象,既能像木材一樣燃燒又像石頭一樣堅硬和易碎。
至於那個“風琴”,果然如他所想,確實是起著類似風箱的作用,只不過使用方法並非前後推拉,而是上下按動。
從外觀看起來,這東西還算得上個奇特,只不過這風量就... ...。
鐵錘在那兒忙活半天,蘭尼發現火爐的火焰也只比之前大了一點。
不能說沒用,只不過效果就... ...有些一言難盡。
鐵錘也知道自己不善言辭,說不出讓蘭尼喜歡聽的話,剛剛蘭尼的不耐煩他也隱隱有些感覺。
現在既然對方對鐵匠工作感興趣,他也就乾脆把後續流程也展示下,讓蘭尼看個明白。
只見他抓住“風琴”把手,弓著腰在那兒不停的按壓,就像是在用打氣筒給腳踏車打氣一般,看的蘭尼有些想笑。
鐵錘倒是沒啥奇怪感覺,一臉認真的操作了好一會兒,這才伸手感受火爐的溫度。
似乎對溫度還算滿意,點點頭後才拿出了裡邊的柴刀放在鐵砧上,拿起旁邊的錘子,叮叮噹噹的敲了起來。
看著鐵錘的演示,原本還興趣盎然的蘭尼,卻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嫌打鐵太吵,雖然那確實很吵,而他是因為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就說那個造型奇特的風琴,那效果實在是差的出乎他的預料。
雖然鐵錘非常賣力的按壓風琴,但透過爐子中的火苗變化可以看出,他每次按壓都只能讓火苗微微跳動一次,他估計也就和拿著吹火筒用嘴吹的效果差不了多少。
估計唯一的好處是更省力一些罷了。
顯然,風琴只能下壓的時候吹風出來,向上抬起的時候並不會吹風,這就導致這風琴有效功率只有一半。
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種圓形或者方形柱狀的風箱,是推拉都能出風的雙工模式,而且風量肯定比這風琴高得多。
另外,鐵錘拿出柴刀的時候,他分明看到那柴刀只是微微發紅,並沒有如同他預料的那樣燒的通紅。
按說,應該是把鐵塊燒紅變軟,才能實現充分的鍛打,使鐵器更容易塑形,透過這樣多次鍛打後,出來的成品硬度也會變高。
但鐵錘顯然並沒有將需要鍛打的柴刀全燒紅,就急不可耐的開始了鍛打,溫度明顯不太夠,鍛打的難度自然很高。
在他看來,鐵錘與其說是在鍛打,還不如說他在砸。
再次看了眼鐵錘那肌肉虯結的上身,他倒是有些理解這身肌肉怎麼來的了。
“鐵錘,你怎麼不等鐵塊燒紅?”
看著鐵錘在那裡靠蠻力不停的“砸”著手裡的柴刀,蘭尼實在沒忍住,問出了聲。
鐵錘一愣,心說這蘭尼老爺怎麼這麼傻,這都不知道?
不過想想貴族不瞭解鐵匠這種低賤工作的事情,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拿過手帕擦了擦汗,這才笑呵呵的回答蘭尼,倒也沒什麼不耐煩。
”燒不紅的,只能到這樣的程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