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並不相信他的糖衣炮彈,從他的言行中,姬徹只覺得他愛姬玉恆成狂,指不定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這樣的人是很難受控制的。
本來只是想要跟宣帝討個人去穩住姬玉恆,現在看來,金步搖恐成最不穩定的因素,他現在就像站在天平的中間,只要往姬玉恆那邊微微偏斜,就會帶來不小的麻煩,必須盯緊他,必要的時候直接除掉,以絕後患。
姬徹帶了一支百人小隊晝夜兼行在前,蘇木率五千白馬衛在後,終於在三日後將姬玉恆的先鋒隊截堵在北龐山下。
與姬玉恆同行的是玉狼關駐軍總督謝芳,還有兩員副將。
見得姬徹的面,姬玉恆二話不說便叫罵起來,“賊殺才!我當你是手足姐妹,你為何挑撥母皇害我父君,更要除我族人?今日我必要用你的人頭,祭我姑姑在天之靈!”
姬徹不與她饒舌,取出玉軸詔書當場宣讀,痛斥謝芳擅離職守,棄國家安危大義於不顧,免去謝芳一切權職由副將何鈞帶領總督之職,命玉狼關駐軍即刻返回駐地,不得有誤;同時廢太子姬珩為庶人,即刻押解回京,聽候發落。
“數年以來,太子珩乖戾之心顯露,為謝氏倀,今觀其行事,斷非能改者。朕久隱忍,不即發露者,因向有望其悛改之言耳。如此狂易成疾、不得眾心之人,豈可付託乎?故將珩廢黜禁錮。為此特諭······”
姬玉恆失魂落魄地小聲重複了一遍那道冰冷的廢太子詔書,淚如雨下。
她原以為母皇是受了姬徹的挑唆,聽信了左右的讒言,這才會做出種種糊塗事來,她急吼吼地回京,有很大小孩子賭氣的成分在,就想讓母皇知道自己不高興了,盼望著她還會像以前那樣,無奈地笑笑然後縱容自己的一切任性。
殊不知帝王家哪有這麼多的溫情脈脈,從她有這般威脅到皇權的舉動開始,她就再不是母皇的乖女兒,而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姬玉恆這才明白,原來母皇和父君之間的恩愛不過也是一場水月鏡花的美夢,只因父君是謝氏男兒,只因自己身上流著謝氏的血,所以從一開始,她們父女就是母皇潛在的敵人,是眼中釘肉中刺般的存在了。
她一直標榜的尊貴出身就是她的原罪,所有的榮光,包括這個太子之位,並不是因為母皇的真心寵愛,而是來自於謝氏的蔭佑庇護,來自於母皇的妥協,它就像一根插在母皇喉嚨裡的魚刺,欲除之而後快。
一旦有機會,她就不是不可替代的,哪怕是她最最看不起的一個低賤質子,也能輕而易舉地拿走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