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奔跑閃爍,看的不真切,任打穀場上鑼鼓震天,人們卻還是被田野中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戲也不看了,紛紛往田那邊眺望。
姬徹他們也在看,折騰了一會兒之後,野獸應該是被制服了,閃爍的火把聚攏到一處,往打穀場這邊靠近,走近了姬徹看見她們繩子上綁的不是野獸,而是一個瘦弱少年。
幾個強壯的村婦把那少年往地上一擲,齊齊看向盧老嬟,在等待她的指令,聽她的意思進行處置。
盧老嬟叫停了戲班,拄著柺杖走上前來,她雖已是個古稀婦人,眼中卻精光閃爍,威嚴不減。
“小六子,你挑什麼時候不好,非挑這樣的大日子給我搗亂。驚擾了稻神,掃了神仙的興,今年年成不好餓死了人,你有幾條命夠賠的?行了,掛樹上去吧,別壞了大家的興致,走,接著奏樂,接著唱。”
盧老嬟都未正眼看那少年,隨便吩咐一句,彷彿處置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根草一隻螞蟻。
姬徹悄悄問身邊的人,“大姐,掛樹上是什麼意思?”
那大姐掃姬徹一眼,原來是個外鄉人,解釋道:“捆著腳吊樹上,活活吊死,你們外鄉人啊,還是少打聽的好。”說完這大姐就領著夫郎走了,可能是覺得出了人命晦氣,也不想惹麻煩。
戲班立刻恢復了演出,依舊唱得熱火朝天,這邊一個村婦扛了小六子就往村外走,全不理會肩上之人的掙扎和哀求。
姬徹給雲舒遞了個眼色,兩人悄悄跟了過去,江鹿兒心中害怕想出口詢問,直接被姬徹捂住了嘴,“要是害怕就先回客棧去。”
江鹿兒才不要離開姬徹半步,當即狠下心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害怕也不回去。
姬徹一邊走一邊叮囑他,“那你就乖乖的,不準發出聲音聽見沒?”
江鹿兒聽話地點點頭,果然一路上安安靜靜,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小六子一直在叫嚷,所以想要跟上對方很容易,幾人一直跟到村外的大槐樹下,眼看小六子被塞住了嘴,捆住手腳後倒吊掛在樹上,無論她怎麼撲騰扭動都無濟於事。
月光下能看見小六子身邊還有好幾架白骨,都是被吊著的,夜風一吹骨頭就像風鈴一樣碰在一起發出悶響,讓人頭皮發麻。
那村婦一路上一言不發,將小六子捆好後就轉身離開了,路上也不回頭看,為的就是怕被處刑之人變成孤魂野鬼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