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也得是柳奭這等分量的存在。
七月,柳夫人在得到皇后許可後入宮了一趟,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正王皇后忽然之間就消停了下去。
太子李忠也在這個月裡從岐州回返。
清月活動的範圍基本侷限在安仁殿和其周遭,沒能知道宮女口中的“曬黑憔悴了不少”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反正對她來說的好訊息是,李治沒那麼頻繁地往安仁殿這邊跑了。
這讓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和阿孃窩在一處。
別看她現在還沒法直接幫上些忙,但繼續邊看邊學總是有好處的。
比如說之前臨川公主到訪的時候看到的賞賜百官時服名錄,並不是李治遺留在此地的,而是李治在發覺了媚孃的術算能力頗為出眾後,委託給她的雜事。
按說此事也不當由天子直接負責,只是在此事上有些陳年弊病,讓李治想折騰出一點花樣罷了。
清月扒著桌案,努力讓自己去看上頭的數字,又唯
恐被母親看出她能看得懂此物(),將腦袋很快縮了回來(),重新抓起了沙漏,窩在母親身邊把玩,思緒倒是已飛到了剛才看到的數字上。
《唐六典》中規定了官員的四季常服,包括了袍襖衫袴和頭巾等物,若按標準布料裁剪,合計需要五千二百多文。3
雖說這些衣衫不是每一件都需要翻過年來就更換的,但入了官場,體面還是要的,便沒法這般自在。
那麼問題來了,以九品官員月俸一千零五十文的資料,單只是他一人的服飾,都需要花費五個月的月俸。
光靠著官員自己來置辦,肯定是不行的,於是衍生出了個習慣,天子對官員有所賞賜,獎賞的便是布匹和衣衫。
但相對應的,這也是一筆極其可怕的支出。
李治想讓武媚娘計算的,便是能否在四季常服的數量上做出削減,若能自上而下減免在衣衫上的支出,節省的可不只是那些官員的錢財,而是國庫的支出。
可惜他如今還需先完成朝堂之上的突圍,不便將這等計劃公之於眾,故而落在了武媚孃的手裡。
因這並不是著急之事,當做閒暇之餘的活動頭腦也不錯。
殊不知同時將這件事給記在腦子裡的,還有另外一個小傢伙。
清月咋舌,別看宮中的衣食樣樣精緻,李治是真缺錢啊。
哪怕是進入了八九月間,秋風漸近,關中糧食收穫,也沒見他的臉上出現多少喜色。
可以猜測,是那出洪災到底還是在關中造成影響了。
不,應該說,連續的暴雨對糧食產量造成影響了。
在清月面前出現的宮中飲食裡可能還沒有那般明顯,在上繳入庫的稅收上卻是實打實的數字。
更麻煩的是,到了十月間,徹底在西域金滿州地界安頓下來的數支兵馬,也需要大唐陸續供給軍糧。
當李治再一次踏足於安仁殿的時候便感慨道:“媚娘,我現在越發慶幸,此前被你們勸阻了下來。”
若是他彼時一意孤行,非要在西域分兵作戰,此時面對的壓力勢必更大。
真要是發兵出征,也不是隨便可以收回成命的。
完全能想象到,會是何種進退兩難的處境。
自西域陸續傳來的訊息也可以證明,面對昭武各國聯兵和波斯尤不死心的復國勢力,大食已在漸漸收攏戰線,以防為敵所趁。
唐軍在金滿州則進一步站穩腳跟,靜待發兵契機。
武媚娘一邊翻動著手中的書籍一邊答道:“陛下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想開罷了,縱然沒有這句勸阻,真跟那些有作戰經驗的將軍交談一二,也能轉過彎來。”
“你慣會安慰我的。”李治說到這裡忽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