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地方的混戰之中唐軍人人在鎧甲之內身著孝服。
因此前交手的緣故,淵蓋蘇文並不難認出,這一路成功渡河的人馬,分明就是那死去的龐孝泰的手下。
那些嶺南水師!
可在此刻統領著那些人的,卻是契苾何力這個讓他頭疼萬分的回紇將領。
白山部靺鞨向來在機動性上少有能匹敵之人,偏偏契苾何力也出自遊牧民族,讓他總能以最為精準的方式躲開這些人的圍剿。
更讓人頭疼的是,他來得快走得也快。
這一次,他在發覺依然無法在對岸站定之後,便施施然撤離了此地。
可高麗這頭就並不只是沒攔截到人的問題了。
在整兵清點的時候,一具屍體被送到了淵蓋蘇文的面前。
那是一個被他極為看好的軍中小將。
就是在契苾何力幾乎不要命的殺敵方式,和一支哀兵的輔助之下,在契苾何力撤退的同時,也將這小將的命給收割在了當場。
淵蓋蘇文當即意識到,對面或許
() 因為水師折損的緣故沒法大規模地渡河,但他們可以用這種方式一次次襲擾,直到——
直到在某一次再不是以這樣的小打小鬧方式展開進攻,而是將整座大營壓在那蛇水之上!
可他淵蓋蘇文偏偏不想給他們這個繼續打擊高麗軍心的機會,也絕不肯讓他們再跨越入境半步。
“傳我命令,增兵!”
“可是——”
可是他們這邊的兵馬已經相當多了,甚至周遭的民眾都有不少被抓來充數的,若是還要徵兵的話,那就只能將王都的守兵也給徵調過來了。
“可是什麼可是,我說增兵那就增兵。”淵蓋蘇文凝望著對岸冷聲說道。
別看當時是以他擊殺了龐孝泰截斷了唐軍的渡河大計,可在蘇定方說出那個四萬比三千的傷亡資料之時,淵蓋蘇文心中有多少憋悶,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也讓他越發堅定了對敵的決心。
他相信蘇定方打不了持久戰,那麼,不如以更為銅牆鐵壁的方式將他攔截住。
南北兩路都有守軍的情況下,平壤計程車卒稍稍調走一些,絕不會是問題。
他此時也顧不上去想南邊的情況了。不讓蘇定方退兵,他寢食難安。
那就增兵吧!
當然,此時對於南路的防線來說,其實也可以叫做增兵。怎麼說也多出了不少將領駐紮呢。
所以作為哨探的趙文振一身靺鞨部的打扮回到北漢山城的時候,就差點被當成敵人給拿下。
“該說不說,有些人當探子那是真敬業啊。”黑齒常之上下打量了一番趙文振的打扮,尤其是在他那把前額髮給剃掉,剩餘的頭髮以彩絲編髮,又以野豬牙齒裝飾的髮型上停留了許久,終於吐出了這句誇獎。
但大概不是在場之人的錯覺,他這句誇獎裡還帶著一點咬牙切齒。
阿史那卓雲在旁,當即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
“行了行了,說正事呢。”李清月抬手示意趙文振說說他打探到的情況。
趙文振接過了李清月遞過去的筆,在前方的地圖上畫道,“七重城的駐兵守將和新羅打過交道,就是運氣不好被流星砸營的那個。”
他在地圖上代表著七重城的位置寫了個名字。
“後頭的冬比忽城,是一位高麗的佛教將領浮屠信誠。”
他話音剛落,李清月便朝著周遭笑罵了一句,“都看著我做什麼!”
接到她的目光示意,趙文振連忙輕咳了一聲,繼續說了下去,“相比起前面兩位,鎮守長池城,或者說鎮守海州的那位將領在身份上要特殊一些,那是淵蓋蘇文的次子淵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