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還是由阿孃來對父親旁敲側擊,讓李治出於名聲上“引為美談”的可能性,做出這個調動決定為好。
武媚娘對此自然沒什麼不可的。
她如今能接觸到的官員有限,說不定賈敦實就是其中一個,確實可以提拔提拔。
而她剛答應了下來,許敬宗就上門了。
見李清月不打算直接被送出門去,武媚娘也沒攔著她。為防止許敬宗覺得這出由李治授意的暗示不夠嚴肅,她乾脆讓女兒先躲藏到了一邊。
李清月到底不是正常的小孩,並不會在此時弄出什麼動靜來。
故而當許敬宗離開的時候,也沒發覺他和皇后殿下的對話中,還有一個小旁觀者。
李清月仰頭朝著母親看來,問道:“剛才的那段對話,他能明白阿孃的意思嗎?”
武媚娘回她:“若他不能的話,他也不可能坐到侍中的位置上了。”
怕女兒聽不明白,她多解釋了幾句,“門下省這個地方是很有意思的,這裡有你老師那樣耿直諫言的人,將評估之後對於方今時局不利的計劃都給駁回,也有許敬宗這樣的老奸巨猾之人,善於揣摩陛下的心意,知道什麼應該被透過什麼不應該。”
李清月琢磨了一番這其中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這個部門看似手握駁正的權力,但也有一個和皇權之間的平衡,而處理這個平衡的人就是許敬宗。
“他歷任數朝,年近六旬,也不是個聽不清畫外音的人。”武媚娘想了
() 想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說起來……”她還是有些憂慮地望著女兒的小臉,開口問道:“阿菟會不會覺得,你阿耶對於長孫太尉的懲處太過了?”
一個太過早熟的女兒真是不太好教。
她也已隱約看出來了,在女兒異常聰慧的表現之下,其實也有一副稍顯柔軟的心腸。
早在廢王立武之事上就有端倪了——說的便是蕭淑妃那件事。
好在此事並不影響到大局,她也無所謂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長孫無忌的情況不一樣!
倘若阿菟真對他這位舅姥爺也產生了什麼同情,又因為李治對她的種種寬容優待而跑去求情,武媚娘可以確信,李治可不會再管什麼女兒能為她排憂解難,只會覺得孩子麻煩。
好在她的這種擔心似乎是多餘的。
李清月語氣堅定地回道:“不過分!”
她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盤根錯節、勢力往來的政治鬥爭,但並不妨礙她知道,她是早就已經給自己選定了立場的。
甚至她比武媚娘本人還要清楚,比起現在李治和長孫無忌之間的矛盾,她們往後面對的風浪還要更多呢。
若是連現在這樣的都接受不了,那面對著如此之多的反對者,難道還要學習李治當年對著長孫無忌的態度一般,上門去給他們一一送禮嗎?
絕不可能!
因她上輩子所接受過的教育,要讓她在一時半刻之間完全當自己是一個政客,對她來說還有一點為難。
但沒關係,她會一點一點改變自己的想法,讓自己適應於這個時代,直到擁有改變這個時代的力量。
她朗聲回道:“他既然是阿孃和阿耶的阻礙,那就應該被清除掉。”
這不是要不要保住蕭淑妃這樣的問題,而是真正的政敵博弈。
“再說了,”李清月扁了扁嘴,像是小孩子耍脾氣一般說道,“他反對阿孃當皇后,在阿孃的封后典禮上垮著個臉,一點都不喜慶,我們來洛陽的路上他還專門來找茬,現在阿孃覺得洛陽堪配為東都他又不樂意……”
“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武媚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