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地,正在那遼水以西地界駐紮。
此地的水軍本是用於將南部物資經由海路送達前線的,也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經由海路直抵高麗境內。
不過當百濟這頭的唐軍勢力增長,可以實現從南面支援的時候,這一路水師倒是未必要繼續留在此地待命。
不如直接前往泗沘城周遭港口駐紮。
一面可用於支援百濟,防備倭國的進攻,另一面,也可北上直抵達高麗的卑沙城(大連),如同當年太宗皇帝遠征高麗時候一樣,以水師偏軍出擊,瓦解高麗的前線進攻。
若能同時和熊津大都督府兵馬呼應,南路能分擔掉的兵力應該更多。
由此便不難看出,李治或許在答應將安定公主冊封為熊津大都督這件事上做出了讓步,在兵力統籌上卻還是為朝臣所影響了,給出了一個對彼此來說都能接受的結果。
武媚娘望著啟程營州的這支隊伍,譏誚的笑意一閃而過。
這何止是讓彼此都能接受啊。
這也意味著,當營州水師調兵的同時,位居前線統籌戰局的邢國公蘇定方也能接收到這個突如其來的人事提拔!
因為阿菟依然要受到蘇定方節制的緣故,如果蘇定方對這出水師調兵的決定並不認可,還能進行一番拖延。
真是令人不知道該說陛下有主見還是沒主見了。
這份“吝嗇”也在武媚孃的預料之中。
不過想到女兒能憑本事讓劉仁軌和劉仁願為己所用,若這番委任真出了意外,她應當也能想辦法解決的。
若還不成,再由她來居中策應吧。
除卻阿菟那頭的情況,她這邊也有不小的麻煩。
陛下意圖起駕回返長安,這一次她是必然要隨駕回返的。
這是她在顯慶二年抵達洛陽到如今,第一次折返長安。而這一去,起碼也要一年的時間。
她在洛陽的話語權遠比在長安高得多,離開此地還真有點捨不得。
但歸根到底,長安才是李唐的帝都所在,她是不該對天子回宮有所置喙的。
那麼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讓洛陽在她離開後也不會脫離掌控。
好在,洛州牧是她那小兒子李旭輪所擔任。因旭輪年不
滿三週歲,洛州事務自然不可能由他過問。
洛州長史賈敦實人品與實力都不差,雖是在做事上一板一眼了些,卻也正合乎武媚孃的需要。
洛陽元氏知情識趣,代表著洛陽世家的想法。憑藉著彙報洛水之上拱橋的修建進度,還能將洛陽的訊息源源不斷地帶到她的面前。
東都尚藥局因孫思邈的存在,正在陸續栽培醫療好手,也在收容洛州境內的病患,爭取著此地的民心。
而已經在洛陽商戶之中站穩腳跟的回紇商人,則行將啟程前往梁州,前去一併籌劃第一批糧食的釀酒行當。或許她身在長安,還要更容易過問一些。
這樣算起來,已是洛陽朝野均有人脈了。
沒有外戚勢力從旁協助又如何?她自己便是自己最大的助力。
遠行在外的女兒,又何嘗不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告訴她,要想衝破這種種桎梏,就看有沒有劍走偏鋒的勇氣了。
她轉頭朝著桑寧問道:“我之前讓你往玄奘法師處問詢,他怎麼說?”
桑寧應道:“他說,洛陽西苑比之長安大慈恩寺清淨,若是陛下與皇后垂憐,不如讓他繼續留在此地翻譯經文。或者讓他應邀前往白馬寺修編經書。”
武媚娘頷首,那就是暫時不回長安的意思。
這樣一來,大慈恩寺和西明寺的住持,都需要重新擇選一下。
而這個選人的相關事宜,以陛下如今的情況看,恐怕是沒這工夫多加過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