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個位置上,沒資格以太后身份輔政。
倒是他這位皇長子,曾經還被冊立為太子,又已有十八歲的年紀,遠比李弘更合適於當這個繼任者。
下屬聽聞此事,大為驚駭,不敢苟同梁王之舉,於是選擇上報陛下。
“荒唐!真是荒唐!”
李治
() 一面聽著近臣念出這兩封檢舉奏表,一面死死咬著牙關,終於在那句大言不慚的話說出的那一刻勃然大怒,“憑,他,也配?”
就憑那個之前被長孫無忌充當傀儡的豎子,也想趁著他身在病中取代他的地位?
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拍案之間驟然起身,像是帝王威儀猶在。
可殘酷的事實卻是,他並未能夠持續下去這怒斥長子的氣勢,只覺一陣暈眩感再度襲來,讓他險些摔跌在地。
還好,有一隻手搶先一步扶住了他。
“陛下!您切莫在此時動怒。”站在他身邊的武媚娘連忙出聲提醒道。
這一句話,讓李治稍稍恢復了些神志。
他額角青筋起伏,試圖壓制住自己的怒氣。
只是,在驟然聽聞這等想要他死的訊息面前,他又如何能夠徹底定下心神來。
倘若換作是他身體尚好的時候,他或許還能夠平心靜氣地嘲諷李忠痴心妄想,然而他如今的情況,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誠然,比起孫思邈最開始為他診療的時候,李治的身體確實有所好轉。
偏偏腦袋是人體最為複雜的地方,孫思邈用藥都要小心謹慎,只能緩緩消弭病灶。
這讓李治從來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更為痛恨自己的身體,又要在此時聽到這樣的一出圖謀皇位的驚變。
武媚娘看到了他臉上的鬱卒,卻無法解除他的病痛,也只能繼續柔聲安撫道:“陛下忘記了孫老先生對您的叮囑了嗎?若因急火攻心,誘發病灶,對您沒有好處,只會讓康復的時間繼續延長。”
她說話之間,其實心中也有幾分疑惑。
怎麼這梁州那邊的檢舉偏偏在這個時候到來。
要知道,唐璿乃是阿菟的侍從,這兩年間還和她保持著信件往來,不會貿然做出檢舉的舉動。
只怕有極大的機率,這封信的發出,出自女兒的授意。
說起來,這封信抵達的時候,李治的病情已稍顯穩定了下來,不至於因為此事而被激化病情,倒不像是要來索命的。
以阿菟的身份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
倒更像是……
武媚娘目光一閃。
更像是在為本已處在病中的李治再豎一個外敵,推動他做出什麼決定!
她心中忽然有了幾分明悟,好像知道阿菟為何要這麼做了。
她揮手令傳訊的官員退下,便瞧見李治已用依然沒什麼焦距的目光朝著她看了過來。
也不知道,這份恍惚到底是因為目眩病症,還是因為他在此刻已因那出意外到來的訊息,做出一番思量。
她也只能小心地將李治重新攙扶坐回了位置上,以防他在腳步踉蹌之間摔到了哪裡。
她想了想,還是再補充了一句:“梁王如有不妥,也得等陛下身體好轉之後再教育。”
“梁王……”李治冷哼了一聲,“哪隻是梁王。”
梁王李忠到底
有多大的本事,李治心知肚明。
在方才的暴怒過後,李治只覺對方的算盤著實可笑。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更是讓他看起來像個跳樑小醜!
但病症在前,李治又無法不順著梁王有心謀逆這件事上繼續往下想。
不錯,梁王或許可笑,那其他人呢?
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