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靜悄悄的山谷中,傑森舉起了變化成短劍模樣的大種姓之刃,在一面陡峭的懸崖峭壁前比劃了幾下,像是跳大神那般做出種種肢體動作。
片刻之後,他放下武器,轉過身來對大家說:
“好了,都跟著我進去吧,我們會被傳送到‘大會堂’,也就是過去大種姓們集體操練習武的地方,不過都先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吧,做好準備。”
“為什麼這樣說?”亞瑟顯然對此說法感到好奇,其實他更好奇的是大種姓之刃能不能也變成三叉戟。
聽到提問,傑森嘆了一口氣,對於蝙蝠俠總是不給人答案的那類行為他是深惡痛絕的,所以他特別喜歡給別人解答疑惑。
“我曾經在這裡接受過訓練,在復活之後重新進修了武藝,但後來因為一系列複雜的事情,大種姓一族幾乎滅絕,而大禮堂就是當時的戰場,可以說是橫屍遍野,我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了,所以現在那些屍體可能正在腐爛分解的過程中......”
他的意思就是,可能味道不太好聞,畢竟是屍堆嘛,恩人們旳屍體也是屍體,不可能因為他們生前對自己很好,死後就能香噴噴的吧?
現實是不會因為主觀因素而改變的,尤其是在這裡,萬物之堂中可是‘逆魔法’的,沒有任何魔法能夠在這裡生效。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們對你有恩,但你卻沒有埋葬他們嗎?”戴安娜有點驚訝,還瞄了蝙蝠俠一眼,意思大概是責怪他把傑森教育成了這樣的孩子。
“這是他們自己的意願,如果他們當初願意逃走,有的是辦法在敵人襲擊前離開,因為萬物之堂裡可以看到時間線。”傑森偏頭不去看蝙蝠俠的凝視,但還是解釋說:“但他們選擇集體戰死在大禮堂裡,因為那就是他們為自己挑選的墳墓,現在懂了嗎?”
何止是懂了,正聯隊伍裡有火星獵手和蝙蝠俠,他們聯想到的東西遠遠超出了懂的範圍。
大種姓們可以看到時間線,知道自己必死卻沒有逃,大機率是為了避免引發‘閃點’一樣的事件。
雖然連改變未來都不敢做,聽起來是有點迂腐,可活人們是沒資格評價殉道者的。
一直在崖壁前等候的阿爾忒彌斯挽住了戴安娜的手,微微搖頭,還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姐妹,請她不要把傑森想得太黑暗。
也許以前還是羅賓的傑森確實就像是蝙蝠俠的影子,但現在他變了,是個喜歡殺了一夜的敵人後,笑著去海灘上做日光浴的陽光男孩了。
“你完全可以火化他們。”蝙蝠俠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把傑森打擊得不輕。
很顯然,之前他對紅頭罩的凝視並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種原因,而是嫌棄後者沒有排除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險,並且在如今,沒有提前警示大家可能要面對那危險。
說完,他一撩黑色斗篷,就從傑森身邊擦肩而過,率先進入了巖壁之中。
就像是走進了一座瀑布,巖壁稍微波動了一下,就吞沒了蝙蝠俠的身影。
“喂!你把話說清楚!”傑森氣得轉身就追,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我不許你插手,他們的屍體放在大禮堂裡能有什麼危......”
話沒有說完就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為現在的情況就像是蝙蝠俠說的那樣,屍體真的依舊存在危險。
大禮堂門前是一片巨大的,被四合院包圍著的空地,腳下是漂亮的青色長條石磚,庭院中間還擺著一口青銅大鼎,是大種姓一族的傳承之物。
但那些都不重要,關鍵是在這昏暗的環境中全是密密麻麻的綠色點,那都是一雙雙發光的眼睛。
頂著這些眼睛的,則是扭曲痛苦的不同面龐,蹣跚的人影們此時正紛紛看向突然出現的兩人,發出了嘶吼和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