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
蘇明轉身走下吧凳,沒有再去看舞臺上新的樂隊,而是翻過吧檯徑直走向了酒保身後。
牆壁斑駁的地下室中,根本沒有什麼隔斷的牆壁,已經演出完畢的樂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還沒有登臺的樂隊則在抓緊時間小聲排練,人們穿行在酒吧的鍋爐以及堆積的存酒大桶之間。
一片混亂。
剛剛下臺的喪父樂隊,還沒有回到地下室就爆發了爭吵。
鼓手指責貝斯手跑調,而貝斯手指責鼓手沒有任何節奏感,而他們開始動手對打的時候,鍵盤手已經臉色鐵青地收拾東西退隊了,只剩下‘波動機槍’一個人捂著腦袋,垂頭喪氣地坐在一個木桶上,抱著自己的吉他。
她有一頭金色的短髮,在這個流行波西米亞風的時代十分顯眼,更別說厚重的眼影以及唇膏,都是超越時代的打扮。
可惜,她玩的是重金屬,而觀眾們根本不在乎。
進入後臺的蘇明發現有人搶先了一步,那是另一個穿著黑色皮風衣的女人,她十分漂亮,一頭黑色長髮紮了個馬尾,顯得非常幹練。
她明顯一直在地下室等著喪父樂隊,而目標就是主唱的女孩。
“阿曼達·斯特朗?”皮衣女子走到了主唱面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對。”短髮女子一臉生無可戀的抬起頭來。
“唱得不錯。”皮衣女拉了下自己的領口,在緊身皮衣的裡面她穿著一件紅色束胸:“很精彩的表演。”
阿曼達搖搖頭,她已經懶得去管打成一團的隊友了:“我今晚彈壞了兩段和絃,而且那麥克風,在我開口的時候總會產生放屁一樣的噪音,法克。”
“大家都很開心,不要糾結那些細節。”皮衣女拍拍阿曼達的肩膀安慰道:“斯特朗是你的真名嗎?”
“阿姆斯特朗的簡稱,謝謝你的鼓勵,我是說......至少還有一個人喜歡我的音樂。”她擠出一個苦笑,搖滾是一種態度,而觀眾裡只有一個在乎的人,真可悲。
“不用客氣,走吧,你的隊友看起來無可救藥了,我請你去喝一杯。”
皮衣女明顯比阿曼達年長一些,她渾身都透著成熟女人的風韻,笑容既充滿溫柔也滿是魅惑。
她此時看看周圍,像是對環境不太滿意,但她沒有看到藏在鍋爐後陰影中,偷聽他們談話的喪鐘。
阿曼達搖搖頭,站起來把吉他抗在肩上:“不了,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現在只想回家X爆我的吉他,然後嗨上一磅‘葉子’一睡不醒。”
皮衣女笑著摟住她的肩膀,十分自來熟地開玩笑道:“X自己的吉他?你應該用這個作為舞臺上的壓軸動作的。”
“呃.....差不多吧,那個,你確實很誘人,女孩子也挺好的,可是......”阿曼達不著痕跡地想要掙脫皮衣女的懷抱,她被那充滿彈性的身軀頂著感覺渾身不自在。
“謝謝,可我不是在勾搭你。”皮衣女笑著摟著她往外走,和鍋爐擦身而過:“我請你吃飯,我能給你一份唱片合同。”
聽到出唱片,阿曼達也不掙扎了,但她還有些防備心理:“你是唱片公司的?”
“不。”皮衣女身材苗條但是力量很大,擋路的各色人群她一隻手就全部撥開。
“那你是經紀人?”阿曼達又問。
“不,不是經紀人。”皮衣女溫柔地一笑:“但我有唱片合同,你來不來?”
“......走吧。”
三十秒後,酒吧對面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威爾遜快餐廳裡。
皮衣女點了漢堡、炸雞、薯條、大力飲料等等一大堆東西,十分大方地請阿曼達吃夜宵,自己也首先舉起了漢堡大咬一口,像是倉鼠一樣嚼著。